《红楼梦》精读Vol.097：第七回批注精读（7）

那周瑞家的又和智能儿唠叨了一会，便往凤姐儿处来。穿夹道，从李纨后窗下过，隔着玻璃窗户，见李纨在炕上歪着睡觉着，遂越西花墙，出西角门进入凤姐院中。走至堂屋，只见小丫头丰儿坐在凤姐房门槛上，见周瑞家的来了，连忙摆手儿往东屋里去。周瑞家的会意，慌得蹑手蹑足的往东边房里来，只见奶子正拍着大姐儿睡觉呢。周瑞家的悄问奶子道：“姐，睡中觉呢？也该清醒了！”奶子摇头儿。正问着，只听那边一阵笑声，却有贾琏的声音。接着，房门响处，平儿拿着大铜盆出来，叫丰儿舀水进去。平儿便进这边来，一见了周瑞家的便问：“你老人家又跑了来作什么？”周瑞家的忙起身，拿匣子与她，说送花儿一事。平儿听了，便打开匣子，拿出四枝，转身去了。半刻工夫，手里拿出两枝来，先叫彩明来，吩咐她送到那边府里给小蓉大奶奶戴去，次后方命周瑞家的回去道谢。

【批注】给三春送完花，周瑞媳妇便往凤姐处送花。这里作者特别补充一句，说周瑞媳妇是从李纨屋旁经过，还看到李纨睡觉。李纨尽管没有花，但是作者仍旧对她做了简单的描写和交代，让读者不至于忽视这个人的存在。同时，按照事情常理和前文所说，李纨负责照顾三春，显然三春处也必然要出现李纨的身影。

 

【批注】周瑞媳妇来到凤姐处，丫鬟丰儿却是连忙摆手，这其实就是示意周瑞媳妇，此时不合适来凤姐这里。周瑞媳妇也是很聪明的，蹑手蹑足的赶快离开了。我们读到这里，就有些好奇了，凤姐在屋内干什么呢，如此见不得人？下面作者就交代了，原来凤姐在屋内和贾琏调情呢。

 

【批注】这里叙述凤姐与贾琏之间的风月调情，只用了一句话：只听那边一阵笑声，却有贾琏的声音。然而就这一句话，留给了读者无限想象空间。脂砚斋评价这里内容时，说这样的写法叫“柳藏鹦鹉语方知”的方法。如此隐晦的笔法，既突出了凤姐沉浸风月的特点，又不会唐突凤姐身份，让人称赞。

 

【批注】当平儿出来看见周瑞媳妇时，周瑞媳妇赶忙趁空把花送给了平儿。平儿拿到花之后，转身去给凤姐。但是片刻工夫后，又拿出两只让彩明送给秦可卿，这显然是凤姐给平儿的意思。秦可卿虽然从辈分上是凤姐的侄媳妇，但是两人的年龄却相差无几，按照后文的叙述，两人更像亲密的姐妹，自然这里凤姐拿到花，也就想到了秦可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