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2-03-06

第5篇 烟酒往事（二）

第一次喝酒，受父亲的影响。小时候，父亲每晚下班回家，只要母亲忙着就会叫我给父亲炒个鸡蛋，权当下酒菜。父亲喝酒时，我们兄弟几个都要做他旳虔诚听众，包括我的母亲，她百听不厌，有时还要提醒父亲漏掉忘了的。有时见父亲喝到高兴时，我和哥也会拿起杯子咪一口。那时，在我的印象中，白酒就是“辣”，啤酒就是“苦”，并不能理解那小小的酒杯中透明的液体对一个男人的人生情怀。

我真正喝酒是在部队。记得新兵第一年的八一建军节，部队非常热闹，连里忙着杀猪包水饺。见到第一次杀猪，我非常好奇和害怕，学着班长的样把刀在猪的身上切开一个小口，然后插进一根空心铁管使劲吹，等把猪皮全吹起来了再杀，等杀完猪，我已累得不行了。

中午，开饭的时候，桌子上已摆满了红烧肉和水饺，班长拿出二瓶白酒，给每个人碗里都倒满了酒，举起碗说，今天建军节，喝！我见大家咕噜咕噜全喝完了，也端起碗一口喝了下去，感到脸火辣辣的，像醉了一样，那年我才19岁。

那时，部队生活艰苦。我由于家里时不时寄些钱来，就星期天请了假约班里几个战友去镇上小饭店吃一顿，打打牙祭。喝点小酒，酒菜虽然不好，但大家喝的很开心。由于那时年轻，身强力壮的，在部队喝酒也没有醉过。

复员后，我不怎么喝酒，只是逢年过节或朋友聚会时喝一点，但有一次却喝醉了。那是我哥结婚那天，哥几个朋友开玩笑地说叫新郎官喝趴下。我一听赶紧说，你们要喝的话，我陪你们喝。说完，我倒了满满一大杯白酒，一口喝了下去。我哥的几个朋友也只好喝。由于我空着肚子，一下喝了二大杯白酒，头有点晕乎乎的，而我哥一个朋友趴在了桌子上，一个钻到桌底呕吐不止。之后，我也被人送回了家。

酒醉的滋味，我还隐隐地记得，那是一种冲动,而且无法解释自己内心的这份冲动，当一口气喝掉一杯白酒时，仿佛吞掉了一腔怨气，顷刻，一股湿热的感觉浸润了眼眶，莫名的心痛席卷而至。

酒，能话桑麻；酒能让大家倾听；酒，能讲述一个人的故事。喝酒时间长了，也总结了一些喝酒之道。

之一：平日里，“妻管严”者，酒后他们醉酒不足，醉意有余。摇摇晃晃回到家，乘机耍个酒疯，摔点不值钱的东西，发泄一下平日积于内心的委屈，或对妻子大喊一声：给我倒杯水！所谓“镇”一下。至于酒“醒”之后，照样面壁罚跪，那且别论，起码风光一阵。

之二：在我们这个礼仪之邦，酒席上的座位是颇有讲究的。若安排错了座位，对假醉者来说就等于给其潜设下一场闹事的危机。此类型者虽是默默不语地照安排坐定，但待酒过几巡，便要找茬闹事。他先是指鸡骂狗，若有谁搭话，立即借题发挥起来：摔筷子，砸盘子，直至掀桌子。其实就是让他人明白，老子决不是好欺的。

之三：还有同上司一块喝酒的假醉者，人们都信奉酒后吐真言的说法。假醉时，说一些平时说了要脸红的奉承话，或者平时对自己构成某种威胁的人，说他几句坏话，上司听了似乎也都顺理成章。

之四：有“弱者”借假醉对“强者”说几句挖苦讥讽之语，甚至揭揭“隐私”。平日不敢为，这时“强者”不便计较，让他讨个便宜。

之五：时下时俗不佳，上司也不敢贸然批评下属。怕报复？怕告状......假醉时，批评的深一点，浅一点，重一点，狠一点，都无关紧要，目的达到便可。次日，不经意地对当事者说：昨日喝多了，也不知说了些啥。这便是借假醉批评下属的学问。

不知是哪位哲人说过：酒是一种稀释剂、润滑剂、粘合剂......是一种万能剂。看来酒的用途实在太广泛。不过我还是认为在任何时候，以不醉为佳。醉酒，轻则伤感情伤和气，让他人小瞧不起；重则伤肌体伤性命，令亲人牵肠挂肚。好像苏东坡老先生说过：饮酒不醉为最高。凡事都有度，喝酒也是如此。当然更忌假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