奔四中

云
天边的云
被光刺穿而散发红光的云

人
挪动的人
拖着身子而略显疲惫的人

似乎这样的场景就应该有这样的一个人
既像故事开始的最初的描述
也像电影结束的最后的镜头

而他也分不清那云光是晚霞还是朝霞
他只知道他沿着这条路已经走了整整一年
分秒不差

他有点高兴
似乎终于可以摆脱那个肥头大耳的家伙

“嘿，他似乎不是很喜欢你呢！”
“是吗？我觉得他会想念我的！”

又出现两个人
两个怪人，一胖一瘦
胖的肥头大耳
瘦的贼眉鼠眼
而这两个人自顾自对话，完全没有把他看在眼里
而他也并不想理会二人

“他似乎对我们并不感兴趣”，瘦的说。
“是啊！一年来，我找他说话，他从未理过我”，胖的答。
“他是哑巴？”
“不是”
“是聋子？”
“也不是”
“那怕是个怪人……我不喜欢怪人。”瘦子皱起了眉头

他这一生中一共遇到过十二个怪人
却第一次被怪人说自己是个怪人
这感觉多少有点奇怪
因为之前这些怪人对自己的评价都是“不错”、“还行”

他自然是认识那个瘦怪人，大家都叫他鼠
他依然记得十二年前鼠对他的评价——不错不错，有前途
那时候他也会亲切的叫他：“鼠爷好！”

“嗳！那谁，聊聊？”鼠终是忍不住叫了他
“你知道，我并不喜欢聊天”他回了一句
“但你还是和我聊了一句。”鼠的脸上露出了笑容
但再也没有得到他的回复
笑出的皱纹像刀刻画在枯木上的条纹一样，僵住了

他看一眼天边的云
依然分不清是晚霞还是朝霞
自己的影子拖着老长
似乎再走一步影子就会被拉断
身后的脚印有些已经模糊了
让他怀疑这一年是不是真的走过那些路

“总得说两句……”胖怪人看瘦怪人脸上僵住的笑容，附和着
气氛并不是很融洽，或者说相当尴尬
“要不，给你算一卦？”

他未回答，突然他问：“那是晚霞还是朝霞？”
听到他主动询问，两个怪人相对而笑
笑声越来越大，越来越远，甚至连身影也越来越淡
“哈哈哈哈，你何不去看看？”远处的声音传来

“这是一条通往那彩霞的路，在路上，切记，你要想它会是什么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