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关故人（一）

儿时

杨丹，大我两岁，是我儿时最好的玩伴。

在杨丹出生之前，他的母亲就已经离世。他的爸爸就娶了一个隔壁村的女人，后来在武汉开了一家餐馆。在我的印象中我很少见过他爸妈回来，而他和哥哥一起从小就是跟着爷奶和一个大脑有些智力缺陷的叔叔一起生活。

1995年，我上学前班的前一年。在我的记忆中，当时的杨丹已经是学前班的留级生了。那时的我好像天天过的生活就是挖蚯蚓摔泥巴捉蟋蟀的生活，他也是我这种童趣生活的重要参与者，因为周围邻居家的孩子，要么比我大几岁，要么又太小，而他又是那种不思学习，爱贪玩，且年纪大体相当的伙伴，这简单就是完美的CP。我们两家住的比较近，所以每当吃完早饭到了该上学的时间点，我就去他家门口找他，而他也很配合程序式的跟爷奶告别，之后我们就绕路到他家屋后，把他的书包藏到灶屋的窗户外，我俩就一起去村里村外游荡。

比我大的孩子们都被父母告诫尽量少和杨丹凑在一起，当时在我看来完全是因为他学习不好，老爱惹是生非，他们兄弟俩似乎是全村最捣蛋的两个人。现在等长大后才慢慢明白，其实不单单有学习方面的因素在里面。当然，在我们那个小地方的村里，学习是父母之间相互攀比和炫耀的重要资本。

我六岁的时候开始上学，记得当时农村还不流行幼儿园，所以我就从学前班开始读，开学第一天的上午是我父亲送我去的学校。我坐在拥挤的教室里，满眼的陌生面孔，心里说不出的苦闷。我清楚地记得那是个让人无限紧张压抑的阴天，我透过窗户上脏兮兮的玻璃看到与我们教室平行的那个教室有个老师正站在讲台上念什么东西，终于过了一会儿之后我看到那个老师领着杨丹进了教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