买的一沓书到了,最先拆了《时间的女儿》读了起来。
我还记得17年那一年,班级举办了一个读书交流会,每个人都要分享一本自己读过的书,而彼时正逢此书出版,明明没读过,还在发言之前心里充满了对团体活动的怨念,一转头却站起来落落大方地向大家介绍——这是我女神的新书,对就是八月长安,写《最好的我们》的那个……那个时候振华三部曲只有这部被拍成了影视剧,她还不及现在出名(当然也出名=。=)
其实不是没读过,毕竟是散文合集,早些时候还看过几篇。
比如高中的时候,和八月长安的文章的初次见面,是《水晶》。
那时她的文字还没在我的心里掀起多大的波澜,也不记得是收录在了哪本书里,草草略过,这一页就此翻过。
我可以确定的是,那时的我刚入高中不久。
我们这一届有点特殊,才过一个学期,上头传来可能文理不分科的消息,我们学校如临大敌,于是先斩后奏,早早地把我们推到了文理分科的选择前。
我记得我的室友,也是我的同桌,在传下来的名单上毫不犹豫地选了文,一如我选了理。有同学对学校此举表示出强烈的不满,甚至发动了签名请愿——如果同意这样早早地分科就在左边签名,如果不同意就签在右边(我也记不清左右了,管他呢)。
然后我在右边——签名数明显多的那一边,也是不同意过早分科的那一边,写下了名字,而同桌,亦如当初选文那般没有丝毫迟疑,签在了左边。
我还问了她原因,为什么同意?毕竟当时,大部分同学们都对学校这个行为义愤填膺,甚至还发起了签名这样一场运动,一时反动情绪高涨,大家都在宣泄着不满。反对为大多数人所持,同意的那栏签名寥寥无几,她怎么能,怎么能和大众背道而驰,对此不表现出不满,甚至还高兴呢?
其实我也不知道我为什么不同意,我也许压根就没好好地思考过这件事,或许我的不同意的情绪并没有那么强烈——强烈到要反抗。只是一时随波逐流,既然大家都这么愤慨,那我也表现出同样的样子好了——就这样简单,一如我思考文理分科这件事般草率。
是的,我记得我选理的原因是因为,好找工作。
嗯,客观来讲那时候我的数学确实是不错的,物化生?没关系,想学还是能学好的,学生时代的我们总是抱着这样莫名的自信。
现在的我想起来,都想把那时的我的脑壳锤爆。
如果我认真思考过,或许不会选理,如果分科晚半年到来,我或许就走上了一条截然不同的道路。
因为我是在下半年,才读到了八月长安的书,《你好,旧时光》。
我们那层楼新修了电子图书馆,小,但是书种还算丰富,学校图书馆不仅要多走几步路,书籍浩如烟海,找起来复杂又困难,何必舍近求远。那时候的我是电子图书馆的常客,读完了除了鹿鼎记之外的金庸所有小说,还有一些别的,其中就有《旧时光》。
而且我读的顺序,是从第二本开始(没找到第一本),第二本的开头已经在讲余周周初中的故事了,有个周周去小卖部买东西的情景,没有前情提示,我却从刚开始有些不知所云,到很快被吸引。
读完了之后又读了第三本的结局,第一本故事的开头反而是最后才读的,在没有相同经历的人的眼里,小时候的周周大概是个很怪异的孩子,但是我懂。
我被余周周的故事触动到生出很多遐思来,这种感觉过于奇妙,像心尖被羽毛拂过,又像心上挨下一击,像心口压着一块石头,不轻不重,却时时刻刻牵扯着我的神经,沉寂已久的思绪被悄然唤醒,这种感觉,叫作共鸣。
小时候的我们有太多的相似,那些幼稚的想法和行为,现在的我们看来啼笑皆非,却于那时候的我们举足轻重。
我开始了解作者,得知高考文科状元,北大毕业,留学早稻田……我浑浑噩噩的生活突然之间变得清明起来,我好像找到了方向,我一片混沌的脑中突然就被塞入了目标,余周周,还有八月长安,也是二熊。
那时候受到了很大的影响,甚至三番五次动了转文的念头,可是我没有勇气。尽管我的理科一塌糊涂。
她可以说是给了我莫大的勇气,特别是在高三那个昏暗不见光日的那一年,仿佛注入鲜活新生,怀想起高中,我的日记里铺满了关于她的细枝末节。也感谢遇到了她的文字,让我开始记录我的想法,我的文字。让多年后的我重拾时,
却恍如隔世。
刚买回来,我就读完了《时间的女儿》。
二熊的文字我实在是太熟悉,毕竟三部曲我反复读了不下十次,很多情节片段描写烂熟于心,她的风格,我了如指掌。
也正是这样熟悉的文字,轻而易举地再次牵动起我的神经,将我拉回了高中那段与之为伴的时光。
实在太久违。
17年的我曾经在日记里写道:“那种怀揣着梦想的日子,野心欲望慢慢生根发芽,愈发膨胀地催促着我前进的日子,如今真的仿佛隔着万重山水。
现今枯涸的心又因为回忆,充满力量再次鲜活跳动起来。
是啊,已经沉寂太久了。
以至于忘了,忘记了奋斗的滋味,忘了每天天蒙蒙亮起床,在凄冷的寒冬,看不见光亮的六点,踽踽独行至饭堂买早餐,再到教学楼择一隅晨读到天光的日子。
不太想再回忆了,明显的差距,难堪的现状让我无地自容。
像一段噩梦。”
20年的今天,我的心绪一如当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