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直想告诉你的事情(三)

承接上文:

姚舒妍意外流产了。

那天,送瓜果去阮府的管事带着老夫人赏赐的物件回来了。其中,还有老夫人侄女特意去清明寺求来的平安符。说是随身携带可保佑孩子平安降临。

姚舒妍并没有随身携带,本想搁置一旁,贴身丫环劝慰,这毕竟是得道高僧开光赠与之物,不好怠慢。

姚舒妍想了想,丫环说得也没错,就把平安符改为挂在了床头,想着效果应该差不多。

没几天,已经7个月的孩子没了。

大夫说是误食了寒凉之物。

晴天霹雳。

是她不好,没有照顾好这个孩子。

姚舒妍死的心都有了。要不是云姐姐在一旁加油鼓劲,说不定她就当场随着那孩子去了。

云姐姐雷厉风行,指挥着下人把几个知情的外人控制起来,免得走漏风声。接着又让贵嬷嬷带人搜查,从外到里,一寸寸查,势必找出那阴损之物。

查来查去,查到了那个平安符。

这个符被浸泡在麝香中,上面除梵文外,还把红花,曼陀罗,兰玲花花等花粉撒在符上。

用心险恶。

是谁要害她的孩子。

当姚舒妍知道这件事时,第一时间想到了那个手捻佛珠的人。

佛口蛇心,说得不就是她么?

“云姐姐,我该怎么办?”姚舒妍哭晕在床上。那老虔婆不会让她生下孩子的。

“妹妹,我怀的是双胎……”

昏迷前,姚舒妍隐约听到云姐姐在耳边说了这样一句话。

……

3个月后,姚舒妍顺利生产,得一女,阮老大人高兴的当场赐名——阮轻颜,寓意孙女一生展颜。

当姚舒妍抱着孩子回到阮府,一改往日柔弱退让的姿态,第一件事就是夺取梅姨娘身份,赶去了下人房,只当其暖床贱婢。理由是,梅姨娘并未敬茶,名不正言不顺。

第二件事,把整个芜蓿院内外人手换了一遍。理由是,主母在外未归家,下人奴大欺主,自作主张。

老夫人不知是心虚还是其他,躲在佛堂不出来。对外说为全家祈福。

为母则刚。

历经此事,姚舒妍看开一切,什么贤妻良母,什么孝顺公婆,都是浮云。

姚舒妍知道,公公是好的,夫君也是好的,可婆婆却是个狠人。男人不懂这些内宅的弯弯绕绕,她更不能把婆婆的险恶用心说给旁人听,谁会信呢?

内宅女子日日围着那一亩三分地转悠,生活本就不易,不为自己,也要为了这可怜的孩子,总不能再让她遭人暗算了去。

再想想梅姨娘前些日子生的那姑娘,瘦瘦小小,听人说像小猫一样,明显营养不良导致的,姚舒妍心里有丝愧疚,稚子无辜。

受其母拖累,再怎么说也是庶女,却因为被她不喜,夫君不上心,就这么没名没分地养在下人房里。

姚舒妍想着改日把那孩子要过来,放在身边,和轻颜为伴。到时候好好教导,毕竟也是夫君想骨血。

骨血,想到自己肚里那无辜仙去的孩子,姚舒妍两眼透漏出坚定之意。

只是不知,那老虔婆会不会再生事端。

她开始暗中为自己谋划。联合娘家母亲,几位嫂嫂,开善堂,施粥,救济贫苦百姓,累积好名声。

接下来,姚舒妍打算混入京城夫人圈内,等有了属于自己的小圈子,说话办事也顺当。

可阮府老夫人长年吃斋,不理俗世,再加上是陛下亲封的二品夫人,除了几家通家之好,交情深厚的,普通官宦人家聚会等闲不参加。

寻常各府的请帖也不会绕过老夫人直接送到她手里,这可难办。

哪怕现在两人明面上已经撕破脸,可关起门来,依然是一家人。

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幸好有云姐姐帮助,娘家几位嫂嫂也帮忙从中穿针引线,大大小小宴会带着她,让姚舒妍增长了见识,也拓宽了眼见。

渐渐的,阮府少夫人是个善人,妙人的名声就这样传播出去了,之前坊间传言其木讷不会理家的谣言也不攻自破。

府里的下人不知何时开始传出不好的传言。说少夫人在街市上施粥,去巡视商铺,去赴宴,这是不安于室的症状。

姚舒妍心中冷笑,不安于室?

那个老虔婆眼看不能再把我关在内宅,就想出这种荤招,到时候别后悔。

这次,姚舒妍没有退缩,直接杖毙了几个内宅长舌妇,又把说闲话的门房,小厮等人捆了堵上嘴,送到公公面前。

那晚,寿安堂里传出来砸碗摔碟的声音,夹杂着咆哮声和低低地哭泣声。

那晚,姚舒妍睡的异常舒坦。

可是这样不够,姚舒妍想名正言顺的分家,这条路是千难万难的,单一个孝道就能压死人。

怎么办?

想办法把那老虔婆封死在她的寿安堂里,才是当下唯一的出路。

姚舒妍抚摸着自己微微凸起的肚子,心里细细着这个计划的可行性。

是的,她又怀孕了。

她除了夫君和贴身之人,再没告诉其他人。

她怕。

……

当这个男孩平安降生于世时,姚舒妍才算松了一口气。

佛祖总算看到了她的虔诚。

出月子后,姚舒妍热热闹闹得给自己孩子办了场满月宴,请了戏班子唱了一天大戏,有命人在城外布施3天,算是为孩子祈福。

老夫人没有出席。

晚间,当客人散去,姚舒妍服侍夫君休息。

云雨过后,姚大人悠悠开口:“夫人,老夫人自请入家庙佛堂,再也不出来。之前那事,就算了吧!这些年,为夫知道委屈你了。”

“真的?”姚舒妍从未如此激动,那把悬挂在心头的刀一刹那被移开了,怎能让人不动容。

“是的。前些日子,爹亲自找她要求的,她答案了。娘子,以后,这个家就交给你了。”

“夫君,我一定……”姚舒妍声音有些哽咽。

她做到了。

再也没人逼着她立规矩,逼着她给夫君纳妾,逼着她做这做那。

两人又说了几句话,姚大人沉沉睡去,独留姚舒妍睁着闪亮亮的大眼睛。

她满心欢喜,实在睡不着。侧头盯着夫君的睡颜。

成婚五载,一直知道夫君是个大丈夫,可从未有一刻感受之深。

夫君,我一直想告诉你:欢颜不是我们的孩子。你可知道,那个孩子早就仙去多年。

(全剧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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