端午的起源,说法不一,但起初是“恶日”,以避祸为主。后来逐渐变为“佳节”,以娱乐为主。
既为“佳节”,民风民俗自不可少,至清代尤其。乾隆年间的宫廷画师徐扬,通过《端阳故事图》册,着力描绘了清代端午节的风俗。同样成书于康乾盛世的《红楼梦》,也有诸多端午节的描写。
这一图一文,互相参看,可知古代端午的习俗之多、场面之盛,一起看看古人怎么过端午节!
1、裹角黍
题字:以菰叶裹粘米为角黍,取阴阳包裹之义,以赞时也。
角黍,即“粽子”。据记载,早在春秋时期,粽子就已经出现。当时,用菰叶包黍米成角状的,称“角黍”;用竹筒装米成筒状的,称“筒粽”。后来,粽子的形状越来越多变,口味也越来越丰盛。不过,大体上分为甜粽和咸粽两大类。
每年端午节,总少不了“甜咸之争”。但,千万不可动手,更不可流泪。否则,林妹妹又该疑惑:“大节下怎么好好的哭起来?难道是为争粽子吃争恼了不成?”
不过,也许在潮汕人眼中,“甜咸之争”完全没有必要——鱼和熊掌不可得兼,但甜咸之粽可以兼得——甜咸双拼粽,你值得拥有。
2、观竞渡
题字:聚众临流称为龙舟胜会。
竞渡,即“赛龙舟”、“划龙船”,是一种具有民俗性、观赏性和娱乐性的竞技运动。
一般认为,起源于纪念屈原,南朝·梁·宗懔《荆楚岁时记》载:“按五月五日竞渡,俗为屈原投汨罗日,伤其死所,故并命舟檝以拯之。”一来,划船拯救屈原之体,二来,也划船驱赶江中之鱼。不过,江浙一带大多以为源于越王勾践,又称“东吴之俗,事在子胥,不关屈平也。”
古时龙舟窄而长,又有龙头、龙尾和龙鳞等装饰,加上结五彩、张旗伞,锣鼓喧天、鞭炮齐鸣,场面极为壮观、有趣,常常引来众人围观与喝彩,也因此经久不衰。
3、悬艾人
题字:荆楚风俗以艾为人悬门户上,以禳毒气。
艾人,即将艾草扎作人形,也有扎作虎形的,称“艾虎”。
艾,又叫艾草、艾蒿,有浓烈香味,可入药。《本草纲目》记载:“艾以叶入药,性温、味苦、无毒……亦常用于针灸……能灸百病。”
因为端午时节,暑气渐热,蚊虫滋生,所以古人常在门前挂艾草,一来用于驱赶蚊虫,二来用于避邪纳福。此外,同艾叶一样,菖蒲、葛藤等也参与到驱邪却鬼、禳毒除恶中来。
4、系彩丝
题字:以五色丝系臂,谓之长命缕。
端午节的彩丝,是代表吉祥的物件。一般用青、黄、赤、白、黑五色编织而成,象征五行。
汉·应劭《风俗通》记载:“五月五日以五彩丝系臂,名长命缕……一名朱索,辟兵及鬼,命人不病瘟。”其系法很多,可编成绳,也可挂饰物;既可以挂在脖子上,也可以系在胳膊上,或者佩戴在胸前。此即《红楼梦》中,“蒲艾簪门,虎符系臂”之谓。
由五彩线还发展出戴香囊的习俗。香囊一般由不同花色的布缝制而成,里面装上香料,再用五彩线作索戴在身上,其作用也是祛病避邪。
5、采药草
题字:五日午时蓄采众药治病,最效验。
五月间,草药的茎叶正好成熟,药性也最好,时人多采草药以治病防病。据《荆楚岁时记》载:“五月五日,竞采杂药,可治百病。”由此,逐渐形成了端午节采药、施药的风俗。同时,也发展出沐药浴、饮药酒等习俗。
沐药浴, 即用艾草、菖蒲、凤仙、白玉兰、桃叶等煮水洗澡,用以去除邪气。饮药酒,则是饮用由莒蒲、雄黄、朱砂等泡制的药酒,用以辟邪解毒。同时,也会把药酒洒在墙边、门口、窗台、床下等, 或用雄黄酒在小孩额上写“王”字,扮老虎来辟邪祟、保平安。
6、养鸲鹆
题字:取鸲鹆儿毛羽新成者去舌尖,养之皆善语。
鸲鹆,即八哥,全身大致呈黑色,飞起时翼上白斑明显,略成八字状,故称“八哥儿”。
明·庄元臣《鸲鹆鸟》云:“鸲鹆之鸟,出于南方。南人罗尔调其后,久之,能效人言。”此鸟,声音嘈杂不堪,但善学效鸣,所以常被捕来驯化。据说,端午是调教鸲鹆的最佳时节。
7、射粉团
题字:唐宫中造粉团角黍饤盘中,以小弓射之,中者得食。
粉团,是一种用糯米制成的食品,外裹芝麻,置油中炸熟,类似于“麻团”。
射粉团,是一种游戏。五代·王仁裕《开元天宝遗事·射团》:“宫中每到端午节,造粉团、角黍,贮于金盘中。以小角造弓子,纤妙可爱。架箭射盘中粉团,中者得食。”通过射箭,决定粉团归属,游戏意味大于竞赛意味。
8、赐枭羹
题字:汉令郡国贡枭为羹赐官以恶鸟,故食之。
枭,即猫头鹰,古时也称“鸮”,被认为是一种“恶鸟”、“不孝之鸟”。清·纪昀《阅微草堂笔记》有“枭鸟食母,破獍食父,均不孝之物也”的记载。
枭羹,即用枭肉做成的羹汤。古时为了消灭这种恶鸟,就在其生长时节捕而食之,并分赐众人。所谓“赐”,即上对下,容易形成规模和制度。如此,一来是扩大范围、除枭务尽,二来也警告臣下、不可作恶。
既然有赐东西的习俗,自然不止“枭羹”一样。《红楼梦》中,元妃赏赐的端午节礼,就有:上等宫扇、红麝香珠、凤尾罗、芙蓉簟、香如意、玛瑙枕等。不过,因为宝玉的礼物不同黛玉的一样,倒同宝钗的一样,引发了不小的风波,这是后话。
除了上述徐扬《端阳故事图》册中提及的八种风俗外,《红楼梦》中的端午节还有其他习俗,最典型的莫过于“斗百草”和“荡秋千”。
斗百草
斗百草,有“武斗”和“文斗”之分。
武斗,即比试草茎的韧性。把草茎相交结,两人各持己端向后拉扯,以断者为负。
文斗,即比试花草的种类和文采。《红楼梦》中,香菱和小螺、芳官、蕊官、藕官、荳官等四五个人即玩此。这一个说:“我有观音柳。”那一个说:“我有罗汉松。”那一个又说:“我有君子竹。”这一个又说:“我有美人蕉。”……直到香菱说:“我有夫妻蕙”,才引众人哄笑、打闹而散。
荡秋千
荡秋千,是一种简单有趣的运动。
据说,是古代北方少数民族所创,春秋时期传入中原。汉代以后,荡秋千逐渐成为清明、端午等节日习俗,并流传至今。
《红楼梦》中,紧接着斗草,又写道:这里众人且出来散一散,佩凤偕鸳两个去打秋千顽耍。宝玉便说:“你两个上去,让我送。”
古人的端午节,既新奇有趣,又热闹壮观。
比之今日,除了放假,还有什么能让人激动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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乾隆御笔菖蒲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