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了两天读完《长安的荔枝》,合上书的那一刻一阵释然,这样的结局之于李善德已是最好的结局。
唐玄宗为博杨玉环一笑,不惜劳民伤财,从岭南运送鲜荔枝。世人只知贵妃笑了,却不知其中的劳民伤财,涉及人员的艰辛苦楚。
李善德是明算科出身的一名九品下小官,辛苦为官二十余载也只能在长安城郊区付首付买间小宅子。
本以为吉星高照得了“荔枝煎”转运使的差事,从中可捞得丰厚的油水,未曾想竟是上司同僚合伙欺瞒,骗他签下运送“荔枝鲜”的文牒。
一字之差,天壤之别。
这是一局死棋,所以才在各个部门流转多时,最终以这种途径让他签了文牒。
李善德从一开始不愿祸及家人,打定了和妻子和离的主意,朋友杜甫劝其,既然退无可退,不如奋力一博,或得一线生机。
于是他一路独行去岭南,只得了五张通行符牒,幸而于胡商苏谅达成交易,用通行符牒换了些钱财,进行荔枝转运的实验。
四路车马一同出发,虽然穷尽时下最好的保险方法,配以胡商特有的双层翁,最出色的一支队伍也只是走了一半的路程。
沮丧之时,无意中得知荔枝不离枝,可放得更久一些。于是,李善德开始他最后一遍试验,用“分枝植瓮之法”和“盐洗隔水之法”,一共能争取到十一天时间。如果有朝廷相助,速度可以大幅提高,转运荔枝之事可行!
没想到这只是万里长征的第一步,接下来他辗转各部门申报荔枝转运费无果,又差点遭鱼朝恩抢功,幸而得杨国忠的令牌才得以协同各部门开展转运事宜。
在运送途中,先是失了双层翁,接着遭遇转运荔枝数额增加,然后是驿站人员的逃离,冰块的断层……
最终,荔枝终于送至长安,彼时李善德正躺在上好坊,在地狱和天堂间游离。
办成这样一桩大事,升职加薪本是理所当然的事。但他偏偏不是那种邀功请赏,同流合污的人,他看到了运送过程中的劳民伤财。
所以,他明知会得罪杨国忠,仍然质问对方有没有考虑过百姓疾苦。
一时间,各种弹劾他的文书纷纷上表,幸好得一篮御赐的李子,保住性命,流放岭南。
在李善德的职场奋斗史中,有三点机遇,三点磨难。
三点机遇:第一,有成事的基础技能。明算出身,精于算术,在转运时间把握上精细,曾主持过冰政,保证荔枝保鲜过程中及时用到冰;第二,有贵人相助。胡商苏谅提供双层翁,阿僮种植荔枝给了他不摘荔枝延长失效的方法;朋友鼓励让他拼一拼;第三,有坚定不移的心。屡遭困难之时,没有退缩,哪怕是失败,也要看看距离成功有多远!
三点磨难:第一,小人陷害。上司同僚设计骗他签下文牒。各部门官员担心他办成转运事务,陛下会觉得他人无用,纷纷刁难,加害于他;第二,突发情况频出。转运过程中频频出现意外情况,幸好他一路奔波,提前检查各个环节。第三,有效资源不足。官小言微,无法让各部门配合工作。
这正是千千万万职场人经历过或正在经历的。学不会阿谀奉承,做不来曲意逢迎,默默无闻工作,还着房贷。
偶得机遇,却是包着糖衣的砒霜,硬着头皮闯一闯,却遭各部门相互推诿。
稍微有点眉目后,领导同事便想抢下功劳。
最终,干实事的人依然因言语不善不受中用;巧言令色之辈稳坐钓鱼台。
也许之于坚守本心的人,离开纷扰是最好的选择,但也要竭尽全力看一看:拼尽全力能离成功有多远,如此也不算遗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