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绝望之时,给你一个愿望

清晨,当徐欢睁开模糊的双眼,深深的疲惫感立刻席卷全身,下意识地拿起手机查看时间,但是手机黑屏,并没有打开,直觉随即发出了一丝危险的信号,徐欢的身体做出反应,拿起枕头旁的手表,模糊的数字通过眼睛直击徐欢的中枢神经,像是点燃了脑海中的炸药。

“啊!已经快九点了吗?”徐欢困意消失的无影无踪,身体马上变成了一台效率奇高,配合默契的机器。眼睛负责收集信息,大脑计算着最佳的行动,双手负责快速地穿衣,双腿载着身体往返于卧室与卫生间。

“完了,完了,这次一定迟到了!”徐欢不时的地看向手表上的时间,他的心里强烈地希望时间能够怠惰一次,“该死的,忘了昨天看下手机电量,关机了闹钟也没动静!”徐欢嘴里咒骂着,已经粗略地整理完毕,顾不得其他,便夺门而去。

“真是倒霉!公交车就不能准时点吗?”徐欢站在公交车的站牌,急躁地来回踱着步子,给上司打电话却惨遭拒绝,“这次肯定会被骂惨了!”徐欢预想着最坏的结果,额头上慢慢冒出了汗水。

太阳已经升起,洒下温暖的金色光粒,但是鲜有人享受这种恩赐,人们忙碌着,为了编造未来美好的故事。

当徐欢一路冲刺来到公司,已经是上午十点钟。他深吸一口气,平复了下急促地呼吸,走进了上司的办公司,迎接躲不开的既定命运。

“对不起,对不起!”徐欢刚进门,就躬身道歉,“我迟到了,真的对不起!”

上司带着眼镜,小眼睛瞥了一眼有些凌乱的徐欢,“你知道的,现在公司正处于关键的时候,你竟然掉链子。”

“昨天我做文件做到很晚,没有注意手机的电量------”徐欢急声辩驳道。

“我的时间是浪费在听你的解释上吗?”还没等徐欢说完,上司就站了起来,厉声说道,“你的态度就有问题,我们公司容不下你,以后不用来了!”

“您再给我次机会行吗?我一定好好表现!”上司的话如晴天霹雳,徐欢无法接受这样的结果,身体颤抖着,一时不知所措。

“刚才的话没有听懂吗?”上司重新坐回了座位,视线也投到了桌前的电脑上。

徐欢咬紧了牙,心底里唯一仅存的尊严让他离开了这个地方。

大街上,徐欢不知道何去何从。他只是一个刚毕业的实习生,现在的工作也只是试用期,所以上司可以毫无顾忌地辞去了他。

“好不容易找到的一份待遇好的工作就这么丢了,真的好不甘心啊!”徐欢叹了一口气,掏了掏口袋,看着没有多少的存蓄,心里泛起了苦水,开始盘算起这些钱的用处,“都是为了你,等会还要吃饭,今天还得交房租,这些钱已经是杯水车薪了!”

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大街上,大部分的人背着生活负重前行,生活也压得徐欢弯下了腰,低下了头。“如果我是个有钱人,也不会受这种气了!”美好的幻想容易让人上瘾,徐欢的脑子里开始编制一个虚幻的梦,“等我有钱了,我就先把我的上司羞辱一番,平时对我颐指气使的,看不起谁呢!”屹立的高楼反射着璀璨的光芒,筑起的是人们一个个梦想。

“啊!”一个声音响起,当徐欢缓过神来,才发现自己走路时没注意,撞倒了一个老太太。老太太双鬓已花白,坐在地上痛苦地呻吟着。

“对不起,对不起!”徐欢赶紧上前查看,手心里已经渗出了汗水。

“你是怎么走路的!”老太太捂着自己的腿,怒目瞪着徐欢。动静发酵着,引来了路人们的围观。

“真的对不起!”徐欢暗恨自己太不小心,希冀对方能平安无事,“您没事吧!”

“我这老胳膊老腿能没事吗?我的腿好像扭了!”老太太脸上的肉因为疼痛挤在了一起。

“我先扶您到旁边休息一下!我马上叫救护车!”徐欢招呼路人帮忙把老太太搀扶到路边,马上打了急救电话。

时间慢慢过去,日光换成了朦胧的月色。徐欢心力交瘁地从医院出来,感觉从来就没有像今天黑暗过。“今天是怎么了?怎么这么倒霉啊!”徐欢使劲地拍打着自己的脸,想把自己从梦中叫醒,“看病怎么这么贵,啊!钱都花光了!”一股悲凉的情绪瞬间袭上徐欢的心头。

夜风微凉,沉寂了白昼的喧嚣,暗色浓染,湮没了今日的光潮。

“咕噜噜!”徐欢走在回家的路上,肚子哀嚎着,“今天一天没吃东西,就剩下一顿饭的钱了,等会先去吃顿饭吧!”世界上只有一种病,那就是穷病,徐欢这才深深地意识到这句话的意思。“啊!”徐欢胡乱地抓在自己的头发,情绪已经到了崩溃的边缘。

“今天晚上十点开奖,去买张彩票碰碰运气?”

“嗯嗯,万一中奖了可就发了!”两个男人和徐欢擦肩而过,脸上带着希冀的笑容,一副跃跃欲试的样子。

“彩票?中奖?”四周五彩斑斓的灯光照进徐欢的眼睛,编制了一个虚幻缥缈的梦,“已经这样了,干脆破釜沉舟吧!”

当深夜残忍地露出自己獠牙,害怕的人们已经早早逃离开来进入自己的梦中世界。

“当当!”敲门声回响在房间内,躲在屋内的徐欢一动不动,收紧腹部,屏住了呼吸,生怕弄出一点儿声响。外面是屋子的房东,敲了几下门后,见没有声响,咒骂几声后便离开了。“滴答!”徐欢的额头上渗出了几滴汗水低落在书桌上,逃脱一劫,他微微松了一口气。徐欢看了下时间,还有五分钟就到十点了,彩票马上要开奖了。

黑暗侵袭的房间内,时钟“滴答滴答”地记录着世间的流逝,汽车鸣笛的闷响从窗外闯了进来。窗外的霓虹灯愉快地跳着舞,驱散着夜色带来的寂寥。徐欢坐在书桌前,静静地坐着。桌上的电脑射出方柱形的光,将徐欢的身影打在墙上。徐欢手里反复地摩擦着彩票,“人们常说,时来运转,否极泰来,我今天的霉运一定是为了这个时刻做铺垫的!”徐欢的血液像是沸水一样在身体里急流,“一定要中啊,为了你,我连饭都没有吃!”绝望与希望并存,在人跌落深渊时,往往会祈求上帝来救自己。

彩票上,“13205”几个数字熠熠生辉,那是徐欢突如其来的灵感选的数字。在购买彩票的店铺,当老板问选择什么号码时,徐欢的脑海中突然就闪现出了这组数字,徐欢认为这是命运给他的指示,就像走在山路上偶遇了一朵唯美茶花的幸运美好,徐欢一下子陷入到了这种感觉之中,更加让他认定这是上天的安排,虽然他平时是一个坚定的唯物主义者。

钟表上,秒针背负着时间,踽踽前行,循环往复间,拖拽着时针路过了“10”。徐欢紧张地盯着电脑,进入彩票的官方网页。像是一场恋爱,也许最后是幸福的甜蜜,也许是挥之不去的痛苦,患得患失间,徐欢终于看到了中奖的数字“13206!”徐欢揉了揉眼睛,再次仔细地核对着中奖数字“1-3-2-0-6”,徐欢有些难以置信,把彩票怼到了眼前,看着上面的数字“1-3-2-0-5”,一股气血在徐欢的身体里像是脱缰地野马般乱涌着。“啊,为什么这样,老天,你耍我!”徐欢握紧了拳头,恨不得砸碎眼前的一切。一个数字的差别,让徐欢一无所获。就像一场长跑,胜利就在眼前,却摔倒在终点线前,那是无法逾越的距离,除了懊悔,还有对失败者巨大的打击和嘲讽。

  “为什么会这样!”希望越大,失望越大,徐欢感觉身心从未有过的疲惫,像是经历着一场循环往复、不会醒来的噩梦,这样的结果熟悉而陌生。徐欢缓缓地闭上了眼睛,陷入了黑暗,成为了正在坠入深渊的祈求者“谁来救救我吧!”

  “幸运者,你可以许一个愿望!”突然一个篮球大小的光团出现在徐欢的视野之中,光团泛着柔和的白光,看不清里面是什么情况。

徐欢有些惊恐,努力地想睁开眼睛,但是发现怎么都无法睁开,自己好像被困在牢笼里,四周一片黑暗,除了眼前的光团。

“你不是期望有人能够救你吗?”光团娓娓说道,“我能够救你!”

“你---”

徐欢质疑的话语还没说出,光团便解释道,“我是你无法理解的存在,只有人情绪达到极点,有强烈无比的诉求时,我才会出现,现在你可以许愿了!”

徐欢想冷静下来弄清楚眼前的状况,但是浮在眼前的光团打破了他的认知,让他一时有些不知所措。徐欢不知道自己在哪里,视角都被限制在眼见的光团和其背后的黑暗,自己像是砧板上的鱼肉,无法控制眼前的一切。

“不是因为这倒霉的一天才把你逼成这样吗?”光团的声音充满着魔力,让人平静,信服。

“是啊!都是因为这倒霉的一天!已经这样了,难道还能更坏吗?”徐欢想着,便稍微定下心来,既然无法选择,只能一往无前。

“只有一个------”徐欢看着光团想要询问是不是只能许愿一次。

“是的,你只能许一个愿望!”光团好像有着未卜先知的能力,解答了徐欢的疑问。

“我讨厌上司的臭脸,我要狠狠地回击过去,也不想那么不小心去撞老太太,最重要的是,我要享受中奖的喜悦!我要让这一切重来。”徐欢心理想着,便打定了注意,说出了愿望“那就让我回到一天前吧!”

“好的,成交!”光团爽快地答应了下来,像是早已知道了答案。随着声音回响在这个空间内,徐欢的眼前渐渐被黑暗吞没。

当一切归于沉寂,一个声音在光团的周围响起,“九号,你的业绩怎么样了,收到几个人的愿望了!”

“哈哈,五号,我已经很轻松的超额完成了啊!”光团兴奋地上下窜动,“有个傻子一直许一样的愿望,我可以一直刷业绩了!”

清晨,当徐欢睁开模糊的双眼,深深的疲惫感再次席卷全身。看了下表后,知道自己已然迟到,徐欢想到要受到上司的责骂,郁闷不已。手表上的指针循环划着圆圈,已不知重复了多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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