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茉莉香片》——by 张爱玲

这是一篇张爱玲的短篇小说,初载于上海《杂志》,后收入传奇。

故事的背景地是香港,我是第一次读到张爱玲小说里的主人公是男性的小说。聂传庆,跟父亲和继母生活,父亲和继母成天在家吸食鸦片,家庭生活压抑,还是旧社会家庭的样子。故事开篇发生在公共汽车上,“聂传庆,一个二十上下的男孩子,说他是二十岁,眉梢嘴角却又有点老态。同时他那窄窄的肩膀和细长的脖子,又似乎是十六七岁发育未完全的样子。他穿了一件蓝绸夹袍,捧着一叠书,侧着身子坐着,头抵在玻璃窗上,蒙古型的鹅蛋脸,淡眉毛,吊梢眼,衬着后面粉霞缎一般的花光,很有几分女性美。”一个瘦弱病态的形象已然跃入纸上,此时,另一个着力描写的人物——言丹朱出场了。言丹朱是华南大学教文学史的老师的女儿,丹朱是一个“眉眼浓秀,个子不高,可是很丰满”的女孩子,热情开朗,朋友很多。

若传庆是正常的男孩子,应该很喜欢丹朱,可是他并不是,“他不爱看见女孩子,尤其是健全美丽的女孩子,因为他们使他对于自己分外的感到不满意。”丹朱要求传庆忘掉另一个同学给她写情书的事情,这点明丹朱已经不是第一次跟传庆吐露心事。丹朱又表明自己这些话只想对传庆讲,丹朱说错话,两人不欢而散。这里丹朱表明她主动接近传庆,并不是出于男女的爱。公交车上的最后一幕是传庆在丹朱手中的讲义上才得知言教授的名字——言子夜。

故事场景转到聂家,破败荒凉的院子,阴沉古旧的房间和旧社会的老仆人,无不表明这是一个旧式的衰败的家庭。父亲和后妈都在屋里抽鸦片,问了问他选的课,全是冷嘲热讽的话。从他跟父亲相处的细节看,聂父应该经常打骂他,在这种环境长大的孩子难免成了一个“畏葸的阴沉的白痴似的孩子。”

家里人忙于消遣作乐,谁也没有真正关心过他的学业和感情,他是活在阴影里的人,他回忆起他母亲,文中也交待了四岁丧母的他是如何得知她母亲的往事,他母亲不爱他父亲,他父亲因为这个恨他,以至于她死后,刻毒地对她的孩子。她母亲曾有机会嫁给言子夜,没错,就是言丹朱的父亲,可是因为母亲的旧式家庭,没有走在一起。传庆觉得很可惜,他原本可以成为言丹朱那样的人。

有了那样的想法后的传庆,对于丹朱的憎恨和言子衣畸形的爱慕与日俱增,以至于功课样样糟糕。勉强进入下学期,在文史课上传庆在回答言子夜的问题时引得哄堂大笑,他对言子夜畸形的迷恋导致他失态崩溃大哭,但这懦弱的样子终于惹怒了言子夜,被赶出了课堂。

英国占领下的香港,圣诞节也是学生们办舞会的日子,传庆买了票却并没有去舞会,在无人的山中走路,预备消磨一夜,不过最后却遇上了参加完舞会的丹朱,丹朱抛下同伴追着要传庆送她回家,两人在回家路上终于爆发了激烈的冲突。传庆畸形的观念里,需要一点爱尤其是言家人的爱,言子夜和言丹朱过于美好,对比他自己的环境让他羡慕,“无论如何,他要和言家有一点关系。”因为他母亲错过了言子夜,让他错过了成为言丹朱。

然而丹朱只是单纯地把他当作朋友,有点类似于现在的“男闺蜜”。传庆想逃走,可是善良的丹朱害怕他出事紧跟着他,这终于激怒了传庆,传庆动手殴打了丹朱,但最终因为恐惧逃离了现场。故事到这里结束了,聂传庆回到了以前的生活当中。

张爱玲的小说多数是描写民国时期的上海女性,即使是香港,也大多是关于上海人的故事。这篇小说描写了一个压抑家庭里长大的孩子,家庭富裕但缺少生气,弥漫着旧社会腐朽的气息。和平年代的我们会更加注重个人的感情,但是战乱的年代,普通人的感情在国仇家恨面前实在过于无足轻重。言子夜,言丹朱都理解不了聂传庆为何如此毫无男子气概,没有人会去关心原因,这在那个年代应该是普便现象吧。身处现代社会,我们对别人有了更多的人文关怀。希望张爱玲这小说只是她虚构的故事吧,并没有生活实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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