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站后忧伤满怀

春节前夕,北京站来来往往的春运大潮,暗自涌动着。

南来的,北往的,熙熙攘攘在外辛苦了一年的人们,纷纷赶往这个可驶向五湖四海的火车站的站前广场,人头攒动。

西服革履,轻松拉着皮箱的体面城里人。农民工兄弟背着扛着偌大的尼龙袋。抱着小孩的妇女,加紧步伐紧紧跟在丈夫身后,生怕走丢了。阔太太穿着高跟鞋,抹着浓艳的口红,边抽着香烟,鬼一样地挤进了进站口。

川流不息的各色人等簇拥在站前广场,摩肩接踵着,移动着。密密麻麻的人流中,想找寻一个人,简直如大海捞针。

而就在北京站前广场,着一身洁白的空军少校,戴着军官帽,脚蹬纯白的皮鞋,旁边一个跟他打扮相似的女军官看来是他的女朋友。

他俩拉着一个皮箱子,皮箱子上边两个大包,他们走在站前广场的人流中,显得异常扎眼。

小霞今年17岁,她初到北京,在站前广场经老乡介绍在餐厅做服务员,因为上的是白班,晚上没事,她喜欢在站广场溜达。

最近小霞找到了赚钱的“好路子”,广场上人员密集,回乡的人们,拿的包不仅沉,而且多,上车困难。小霞帮旅客拿包,把客人的包送到火车上,一个10元。

包只要是被送的,都不会很小,更不会轻。小霞主动搭讪:要送站吗?10元一个包。

这两军人似乎求之不得,把两个大帆布包给了小霞,男少校自己拉一个小点的箱子。

小霞对送包进站台已是轻车熟路,近十多天,她送了几十个包了,对于每月赚三百元的她来说,每送一个包,每收获10元钱,都是一份窃喜。

小霞事先买好站台票,肩上扛了一个大包,背上又背了一个大包,里边装的也不知道是什么好吃的,真沉。背上的帆布包带把小霞的手勒了深深的印痕,她只好忍着:快了,上了电梯了,往前走50米,左拐200米,再往前300米就是候车室了。

小霞不断给自己鼓劲,迈着沉重的步子,后背早已湿透,前边两个军官头也不回,自如的在前边卿卿我我。

终于到了候车室,还不到检票时间,两个军官坐在军人专属区惬意地等候,小霞早已是大汗淋漓,气喘吁吁。

女军官娇滴滴地靠在男军官的肩膀上,男军官翘着二郎腿,冲女友用下巴示意了下小霞:瞧!这小姑娘多辛苦,她比你小很多,这么冷的天给别人送站扛大包,看她多不容易。

女军官用下巴和眼神指向小霞,轻蔑地回复:她就是这个命!然后他俩又开始卿卿我我。

小霞那颗年轻稚嫩的心如被针刺了一般,被这种赤裸裸的言语深深灼伤。人生在世,不仅仅是只有力气就可以。烦闷浓上心头,飘飞缭绕,痛深入骨,且只顾自的暗自神伤。

广播里传来一遍遍高音喇叭的声音:20:15分开往青岛的列车开始检票了。

候车的人们,纷纷起身往检票口蠕动,小霞似乎比以前更有力气了,她背起两个沉重的大包,大步流星走到军官前边,走向那辆开往青岛的豪华新空调软卧,找到指定的车厢与床位。

等小霞把包放到行李架上,休息了片刻,男军官和女军官随后赶来,男军官从钱夹子里拿出钱给小霞,小霞接过这“沉重”的20元,如释重负,握着沉甸甸的20元,心情无比低落。

月波淡淡,小霞心中充满莫名的愁闷,如不努力摒弃底层,他日被人瞧不起的滋味何尝岂是难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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