荀子初识三百零八

其三百零八

定公问于颜渊曰：“东野子之善驭乎？”颜渊对曰：“善则善矣，虽然，其马将失。”定公不悦，入谓左右曰：“君子固谗人乎！”三日而校来谒，曰：“东野毕之马失。两骖列，两服入厩。”定公越席而起曰：“趋驾召颜渊！”颜渊至，定公曰：“前日寡人问吾子，吾子曰：“东野毕之驶善则善矣，虽然，其马将失。”不识吾子何以知之？”颜渊对曰：“臣以政知之。昔舜巧于使民，而造父巧于使马；舜不穷其民，造父不穷其马；是以舜无失民，造父无失马。今东野毕之驭，上车执辔，衔体正矣；步骤驰骋，朝礼毕矣；历险致远，马力尽矣；然犹求马不已，是以知之也。”定公曰：“善，可得少进乎？”颜渊对曰：“臣闻之：鸟穷则啄，兽穷则攫，人穷则诈。自古及今，未有穷其下而能无危者也。”

有言：穷途者，末路也，将死之途也。而人穷则思变，或搏而赢，变而通，即使变而不通，亦胜过坐以待毙。所以，困兽犹斗，狗急跳墙。人性莫不如此，善用人者，莫不尽人之情，逞人之能，和人之心，以防穷途末路之患也。《孙子兵法》曰：“归师勿遏，围师必阙，穷寇莫追。”以防其反噬之烈也。

而天下莫不有势，成败兴废莫不借势。所以，能够善用其势者，其功百倍，能够善随其时者，功成名就，而不能善于顺应时势者，或螳臂挡车，或身败名裂。

所以，《易》曰：“履霜，坚冰至”，盖言顺也，积渐之所致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