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常随笔（85）

1

小伙子一进门，就朝我叫姐，做业务的就是嘴甜，把阿姨叫成姐，好谈生意。

虽然眼熟，但我觉得很久没有见过他了，果然，他道出原由——

我毕业出来，做了两年业务员，那两年，感谢姐您的支持合作。两年的业务工作虽然很累，但我也攒下了好几万块钱，然后就想着自己创业。

步行街你知道不，那里有一排木屋房，我和一个朋友合伙，在那里租房开了一家奶茶店，就是一八年开的，头两年生意还可以，也赚到一些钱。

到了二零年，疫情开始了，那时没有什么生意做，我们也不愿意关门，想等着疫情过去就能好转，结果呢，越来越难做，周边还陆续又开了好几家奶茶店，我们前期赚的钱都要赔光了，也没有等来转机，最后房租也交不起了，只好关门，就这样倒闭了。

没办法，我只能又出来开始跑业务，现在我白天跑商店超市，晚上就去跑餐饮方面。姐，你可要像以前一样多支持我呀，我尽最大力量给你优惠。

——这么努力的年轻人，我当然愿意合作。

2

有个来买烟的大哥，看到马哥在打麻将，他问：老板也亲自上桌啊？

我说不是的，他在帮别人打。

然后这大哥，就给我讲了他开麻 将 馆的经历——

我以前就是开麻 将 馆的，我跟你说说是怎么倒闭的：

每天吃过中午饭，就开始打电话约人，组织人开台，这里面也有不少道道儿，谁跟谁不坐一台了，谁的脾气不好了，你都得了解清楚。

来打牌的，有的没有吃饭，你得给他泡面吃或者帮他叫快餐；有的要喝茶，你得沏好了茶给他端过去；有的带着小孩，你得帮她看孩子；有的要接学生还不想散场，你还得去帮他接娃……

忙前忙后像个孙子一样，还经常熬到半夜三更才能睡觉，这都不说，就是有时候三缺一，你还不得不凑个角，赢了钱还好说，你说你要是输个几百上千块，那你几天的收入就白搭了，这也不说，你说有时那些人输了，还找你借钱，不借吧是你叫人家来打牌的，借吧你又怕他不还。

就这样，借着借着，越借越多，越多越难要账，最后我实在开不下去了，辛辛苦苦白白帮别人干活了都，最后一气之下关门大吉，不关也不行啊，维持不下去了。

所以，开麻 将 馆要想赚钱，必须记住两条，第一老板自己不能打，第二不能往外借钱。

——我相信他说的都是事实。所幸我们不是靠麻 将为生的，有人来打就让他们小小玩一下，没人打就算了，所以也不必担心。

3

店里卖一种小杯装的白酒，五块钱。最近有个人每天都来买两杯，有时候买三杯。

他不止一次说：“你这酒都卖给我一个人了。”

那口气，好像我家店全靠他养着一般。一瓶酒赚他几毛钱，难不成他还要我对他感恩戴德！

听多了他这种腔调，我有点烦，但也不能不卖给他呀。今天他又这样说：“这酒都是我一个人买了”，我像以前一样应付性着点点头。谁知他更得意了，一副施舍我的样子。

“你说是就是呗，因为别人买的时候你都没有看见。”我补充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