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笑起来真好看 //桂花

        “你笑起来真好看”，原本是一首歌的名字。记得初次听到这样的歌名，我还不觉哑然失笑——现在的歌名都白话到这地步了么？当然我的不以为然丝毫不影响这首歌的流行趋势。某一天，在家忙碌的我，随口哼哼，就哼出了这一句。不料在一旁盛饭的女儿，却逆着歌词怼了我一句：“你看起来真好笑！”然后还朝我挤眉弄眼地笑，她爸“噗嗤”一声笑出声，自夸他女儿有才，忒逗！于是，一串爽朗的笑声回荡在原本忙碌到压抑的餐厅里……你笑起来真好看，原来可以如此这般的秀色可餐 。

        都说岁月如歌，其实那是不可能的。从父母的老态龙钟里，从点染青丝的白发里，从孩子窜到高出我大半头的身影里，从“小姐姐”到“老阿姨”的称呼变化里……我知道：岁月静好，前提是与尔偕老；流年无恙，那始终是自我奢望。于是，我们可以在瘦削的时光里唱着动听的歌谣，哪怕指缝太宽，也要笑容可掬的迎接不期的未来。因为，你笑起来真好看，不仅是别人的评判，也可以使我们揽镜开心颜！

        有人说，生容易，活容易，但是生活不容易！也有人说，开心是一天，不开心也是一天，为何不开心呢？！其实，在不易的生活里扑腾，还要努力面带笑容，那就更不容易了。多少次，因为工作上的诸多不公不顺而深感憋屈；多少次，因为孩子成绩滑坡而被虐得焦虑烦躁；多少次，因为日子琐屑成一地鸡毛而心生怨气……彼时，再好的修养也已经遁形于俗不可耐的现实中，杳然到不知所踪。

        某一天，因为某个导火索，心情糟透了的我，驾车一路狂奔。那一刻，我只想逃离，逃离出这方令人窒息的天空，逃离这种无休无止的枯燥生活。摁下车窗，车轮疾驰，眼泪横飞，扑面的风，乱了枯发，更乱了枯心……终于心情飘忽得倦怠了，车速慢下来了，最后停靠在某个不知名的岔路口下的羊肠小道。时近中午，阳光正好，我头靠在车窗上，疲惫不堪地闭目养神。“奶奶，这里有大车哩！”一声娇娇的惊喜声传来，我一睁眼，后车镜里，一个六七岁的小姑娘，手里攥着一把野花，正兴奋拍着我的车尾。“啊，赶快，不能打，别把人家车刮了印子”那位奶奶急忙拽着小姑娘离开我的车，同时从我车身旁过去。小女孩一边被奶奶拽着走，一边回头冲我笑，那真是绝美的笑脸！我一下想起来了女儿小时候的模样，那笑容真的能融化了整个世界。那纤尘不染的笑容，忽然就澄澈了我混沌的世界，哪怕那是素昧平生的小孩。终于，歇够了身体，闹够了情绪，我就打道回府了。归来，一切如旧。那一次疯狂的“发飙”，我愿意称之为自我的放逐；邂逅天真无邪的小女孩，我愿意称之为上帝的救赎。于是，我更喜欢听那首俗不可耐的歌了——你想起来真好看，像春天的花一样……

        又是岁暮，又是辞旧迎新时。每年这个时候，恰恰都是我最忙碌的时候。学校里的琐事刚刚告一段落，线上培训又开启了学习模式；腊月晴天，总少不了女人在家洗晒收叠；一日三餐，总避不开人间烟火的那些琐屑；二老站店辛苦，总少不了我的孝顺体贴；于是，我忙完了工作忙小家，忙完了小家忙小店，忙完了小店早就疲惫不堪。尽管如此，我总是眼带笑意。因为，有人对我说，你笑起来真好看。因为，某一天，孩子对我说，妈妈，您皱眉的样子真难看！于是，我就努力地保持笑容灿烂。

        忙时不慌，遇事不乱。闲来养花，收拾其家。曾经听说过一句话：男人的成功在于事业，女人的成功在于家庭。虽说，有点大男子主义的意思，但是我真心觉得，一个女人的什么样子，就决定了她家的什么样子。其实，天生爱笑的我，也曾爱哭。只不过，自从成为母亲这个角色以后，哭泣似乎就成为了一种笑话。于是，漫长的岁月中，总是自我加压，生生地把自己逼成了“母坚强”。那嘴角的笑容，也风干成橱角的玫瑰泡泡，毫无灵魂。

        有一天，友人发来一张旧照片。图片中，聚餐一角，我正毫不收敛地咧嘴大笑，看样子是席间某个朋友说了句笑话。此图摄于去年？前年？抑或是大前年？于是，我发个尴尬的表情过去，朋友紧跟着发一句：你笑起来真好看！虽然话里带着几分揶揄的味道，但是我还是收藏了那张被抓拍到的笑照，毕竟，笑比哭好嘛，不是么？！

        你笑起来真好看，似春花，如暖阳，总能不经意地颤动着别人的心房！薄情的世界里，一定要多笑笑，哪怕是对着镜中的自己，心情也一定会美美哒！

        因为，你笑起来真好看！

2021/2/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