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itting In Two Boats

Sitting In Two Boats

今天买的书到手,翻译一段。

在2008年秋学期,系里面的一个教授在周五的研讨会上做了一个关于Question Theory (问题理论)的报告。在人工智能领域,Question Theory可以帮助机器提出更相关的问题。提问本质上来说就是对信息的述求。1978年,Richard T. Cox 定义问题为一个由所有回答这个对信息述求组成的系统。这个教授提出提出了一个新的观点:一个问题和这个问题的否定是等价的。他用来解释这个论点的一个例子是:“在下雨吗?”和“没在下雨吗?”两个问题是等价的。因为对于这个问题的可能的答案都是“在下雨。”或是“没有在下雨。”

这个教授用order theory(顺序理论)来表述question theory。我注意到如果使用拓扑(topology)可以对这个理论进行推广。在这个新的表述里,一个问题和一个问题的否定不再是等价的了。因为这个学期还在忙,我就一直等到寒假才开始发展我的理论。因为上课同时还要完成的系里面的教职工作真的没有给我留下多少研究的时间。

寒假一开始,就开始着手我的理论......
晚上的时候,我解决了这个问题,我十分的兴奋,已经迫不及待地第二天和我的导师讨论这个结果。我知道他会喜欢这个点子的。第二天,因为是假期,我考虑到他可能不在他的办公室。突然一个念头涌上心头:我必须给他打电话。我就打了。电话那头开始是电话答录机,当我开始准备录下我的信息的时候,有人接起了电话。

“你好,Shahid,有事情吗?”,是我的导师,他问。
“我想和你讨论一个新的发现。我推导出了一个主方程,由此我可以推到出爱因斯坦的场论方程还有更多的东西,”我激动地说。在物理里,如果你用自己的理论推到出已知的理论,说明你的理论更加基本。
“好的呀,我们可以明天在我的办公室见面。”
“要是你能现在来我的住处就再好不过了,我真的是抑制不住我的兴奋,我真的希望你现在就能过来,”我毫不犹豫这样说好像对方是我多年的好朋友。
“没问题,我大概下午两点半,3点左右的样子可以过来,把你地址发给我吧。”他真的太好了。

在他来之前,我开始好急忙慌地编辑我的论文。......在论文中间我还穿插了一些无关的对话。我写到: 他像她求婚。她的回答就不是同意(NOT-YES)也不是拒绝(NOT-NO)。他疯狂起来,打大声地自言自语起来,“拒绝拒绝拒绝拒绝(NOT-NOT-NOT-NO)”,随即又稍微缓慢地说道“拒绝拒绝同意(yet NOT-YES)。”
这不是对话,我称其为独白。独白是由我在2003年创造的人物白先生说出的话。我有一个专门的日记本,记录这样的独白。......我定义独白为一个人自己创造的语言,他自己更好理解的语言。他想法可以杂糅的。他可能通晓多种语言来表达自己。当他词穷的时候,他用图画甚至舞蹈来表达自己。同时,那也是一种术语,对于读者是专业术语,但是对于语言的创造者那是真相。

我的电话响起来了。
“Shahid, 我想我现在就在你的门外,”我的导师说。
......
上楼的时候他说:“我可以想象一个研究生的生活是么多么艰难。”他抬起头。可能我破旧的住所让他想起了他自己的研究生时代。
我的住所很小,但是我很喜欢我的卧室。它是一个五边形。每一侧都有窗户。在窗外的街道对面可以看到一所学校。在房屋的一角是放置着一个结实的桌子用来学习和吃完饭。另一角是一台电视机。在本该是沙发的地方却放着一个双人床垫。我的妻子或者我睡在卧室,因为睡觉打鼾,所以晚上我们并不睡在一起。开始的时候是我睡在外面,可是我的妻子觉得有些难为情,仿佛是她把我赶出去的一样,所以我们就轮番地睡卧室。

“你好,”我的妻子和我的导师握手还有打招呼。
“我听说穆斯林姑娘不和其他男人握手,”我的导师对我妻子说。
“但是我们不是那种穆斯林。”我妻子回答到。
“请进来,”我兴奋地邀他坐下。开始我想让他看我的独白日记。翻到最新的一章,3天前,也就是一月11 2009,写下的:‘这份工作是6天做完的,第七天用来休息。’我用了一个上帝7天创造世界的笑话。......同一天,接下来的一段是‘你是我的问题,我也是你问题。’
“我们还是先讨论你的文章吧,”他说。我知道我的独白让他很疑惑。
“当然。”我给他看我的文章。
他斜靠在椅子里开始阅读。他说:“我理解不了,你可不可以给我解释一番。”
......
“我的工作是关于Question Theory,我发现一个问题还有一个问题的否定并不等价的。”
......
“让我用一个例子来解释。假设,一个人进入了一座建筑。他浑身都湿透了。另一个在建筑里的并没有意识到外面下过雨的人惊讶地问他:‘下雨了吗?’ 考虑另外的情形,一个人进入了一座建筑,但是并没有被淋湿。另外一个知道之前再下大雨的人惊讶地问他'没有下雨吗’ 人们根据自己的意愿来提问。”
“你是要量化意愿吗?你的想法看起来比一个PhD的课题要大。如果你想继续和我工作,我想你必须选择一个我可以指导的课题。”
“没有任何问题。我可以做任何你给我的课题。十分感谢你能来。非常地抱歉我打扰了你。或许是因为我的病,我之前没有告诉你”我和他说了我的精神上一些问题。
“你没有去看医生吗?”
“有的,我又去健康中心。”
“谢谢你能告诉我。”
“我对我自己的问题很清楚。比起6年前,我现在好多了。或许是我的想法让我过于兴奋没有好好睡觉的缘故吧。”
“先休息一阵吧,不用为文章着急,你有大把时间做研究。有任何问题请一定让我知道。”
“我当然会的。”

两天后,我的精神似乎垮掉了。我写了一封长信给我的导师:
“...我不是这个世界上唯一考虑这个问题(Question Theory)的人。我想,过去一定也有一些聪明的人得到了比我更漂亮的结果。我确信,他们摧毁了自己的文章然后在摧毁自己,因为他们知道他们文章会引发战争。
如果你没有正面地回复我,我可能倾向于先摧毁我的结论,砸烂我的电脑,然后摧毁我自己。
当我现在写下文字的时候,我十分的镇定清醒。
所以请做什么。我的妻子还有我的朋友爱我,请不要让不好的事情发生。”

当然最后并没有发生悲剧。只不过这段心路历程看得让人心疼揪心。录下这段,并不是想说,PhD怎样让人疯魔了。只是想说,的确能读完PhD的人都是了不起的人。可能很多人,从小到大,都是一帆风顺,没有经历什么挫折。但是读博期间就可能遇到了人生第一次过不去的坎吧。学业的问题,自己生活的问题,和导师相处的问题,和室友相处的问题,自己的想法和导师冲突的问题,自己被导师冷落的问题,研究进行不下去的问题。。。很多很多,突然发现不再是通过自己努力就能解决一切。追求梦想,可是什么是梦想自己真的知道吗?不想说,成长是不断放弃梦想的过程。或许成长是不断认识自己认识世界的过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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