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天到家的时候已经十二点了，客厅一片寂静，没有开灯，四周一片漆黑，地板映出一缕光亮，是月光透光窗纱照进来的光，照在沙发边的木板上。
把外套放在玄关，他伸出手准备打开客厅的灯。
“别开灯。”
突然，一道声音从沙发里面传来，细不可闻，要不是因为房间太安静贺天绝对听不到。
怕一会儿莫关山有什么大动作。
想了一下，贺天还是打开了玄关的地灯，顺着墙角散发出的微光走进厨房，拿了瓶牛奶才转身去找莫关山。
莫关山换了件连帽衫，帽子罩在头上，头低垂，看不到表情。本来是两腿交叉盘着，察觉到贺天的靠近动了**子，慢慢把开敞着的双腿并拢起来，头顺势趴在了双膝上，更看不见表情了。
看到莫关山做出如此防备性的动作，贺天没说话，只是坐在了茶几上，莫关山的正面前，静静地看着他。
刚从冰箱拿出来的牛奶还有些冰，被贺天随手放在茶几的边缘处，散发着冷气。
时间无声地流动着，但房间里的两人仿佛被按下了暂停键。都没有说话，能听见的声音只有牛奶瓶的水汽凝聚成珠，顺着瓶壁滴落到地板上的声音。
听到异响，莫关山抬起了头，刚抬眼就看到贺天，以及在视线中不断放大的他的脸。
“啵。”
非常蜻蜓点水，一触即离。
但在心里激起的却是一声雷响。
“.......”
“............我....靠...？”
莫关山还没明白发什么了什么，就见刚才占满整个视野的俊脸又迅速缩小。
不敢置信地眨眨眼，他看着眼前冷着一张脸的贺天，怀疑自己在做梦。
平时嚣张不可一世的表情在此刻荡然无存，跋扈的气焰也被浇灭，只留下愣怔的模样。
张了张嘴 却一个音都吐不出来，只能盯着面前人的脸看。
“在看什么？”
贺天见他一直看自己，开口问道。
“你.....”
好半天，莫关山才说话。
“你刚才干嘛了？”
贺天表情终于变了，一下子笑了出来。
“大冒险。”
“嗯？”
莫关山更迷糊了，这不是他走之前玩的游戏吗？
“你跑了以后他们又玩了一把，我输了，选的大冒险。”
贺天看着他，淡淡说道。
这句话的信息量太大，莫关山反映了半天。而且不知道是不是他太敏感，贺天似乎把“你跑了”三个字读的很重。
想到自己逃跑的原因，莫关山的脸噌的一下红了起来。悄悄看了眼贺天，发现他一直盯着自己看，眼神稍带戏谑。
看来两人是想到同一件事了。
脸更红了，莫关山觉得自己现在比**衣服站在全校师生面前围观还丢人。
至少全校师生里面没有贺天。
又气又恼，莫关山索性破罐破摔，装死到底。
“我不舒服，就直接回来了。再说你骗鬼啊？”
不屑地瞥了眼那个睁眼说瞎话的人。
“真要是大冒险，他们会放你一个人回来？而且你怎么会跟他们一起玩这种无聊的游戏？还是大冒险？”
说完，像是自己给自己打气一样，莫关山终于放松下来了。
背靠着沙发，紧紧闭合的双膝终于分开，把一条腿伸展开来，搭在沙发的扶手上。
“是啊，我也没想到啊。”
不知想到什么，贺天看着他若有所思地说道。
“没想到是真的大冒险啊。”
“你在说什么？你...”
莫关山一脸雾水，不知道贺天在说什么，但是见贺天一直盯着自己，莫名心里有点不好的预感。
“莫关山。”
贺天打断他的话，正色看着他。
“你喜欢我？”
“.......**。”
贺天这么一个直球，这次不等贺天打断他的话了，莫关山直接闭麦。
“她们说你选的真心话。”
贺天看着莫关山此刻尴尬的无地自容的表情，不禁哂笑。
“你不要误会，其实我那个就是....”
莫关山一阵心慌，心脏鼓跳如雷，生怕贺天接下去要说的话会让他无法接受，害怕被拒绝。所以下意识开始说谎。
“我也喜欢你。”
贺天的下一句直接迎了上来，堵住了莫关山口不择言的嘴。
“......啊？.....我靠...”
人类的本质是复读机，莫关山今晚俨然变成一只骂人机，被震惊地不断重复骂人。
“啊！”
头被不轻不重地拍了一下，莫关山摸着头喊了一声。
“不要骂人了。”
贺天打完以后又帮莫关山揉了揉，一只手伸出来覆盖在莫关山的手上。
“我也喜欢你，莫关山。”
贺天看着莫关山，又重复了一遍，一字一顿，语气前所未有的认真。
“陈浩走之前跟我说好好照顾你，我看你也是一个乖小孩。”
说到这儿的时候，莫关山拍下贺天的手，挑起一边的眉看他。
贺天也不恼，收回手坐直身子，笑着看着他，继续说道。
“所以一开始我就没想把你拉下水，因为那样太不值了。老陈一下子不就没了两个儿子吗？想着那就直接放养吧，你自己也能照顾好自己。没想到啊。”
贺天眼角弧度加深，笑意却未达眼底，只带起一丝波澜。
“还是陷进去了。”
“陈浩说的对，你真是个招人疼的小孩。虽然脾气大，爱闹性子又倔，但是。”
贺天看他，无奈又宠溺。
“架不住你会心疼人啊。”
他又说。
“这些年你把老爷子照顾的多好，有多关心他。来到这里，你也总是担心我。你的好。他清楚，我也明白。但是你不会照顾自己。你觉得你不需要被照顾，但是其实你才是最需要呵护的。”
贺天看着莫关山，回顾着过往的点滴。心疼溢于言表。他摸了摸莫关山的头发，看着很坚硬，摸上去意外的柔软。
果然物随主人，贺天想着。
主人内心也是软的一塌糊涂啊。
“对不起，这种事还要你先说。”
贺天伸手握住了莫关山放在腿上的另一只手，早已攥成拳头，继而说道。
“这位同学。可以给我一个照顾你的机会吗？”
他耐心又温柔地把拳头一根一根掰开，等莫关山完全摊开手心，便将自己的手合上去。
一大一小，一粗一细，一个是少年的纤细白滑，一个属于成人的骨节分明。
听完贺天讲话后，莫关山就一直在沉默。没有回复贺天，却也没有在做别的什么，只是在放空。
他看着两人的手相互交叉，像镜头慢动作一样，一帧一帧慢放，不断在脑海中回放。
一时间看入了魔。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莫关山终于抬头，他看着一直在看着他的贺天，眼睛里的情愫纷扰，复杂又浓烈，只听他轻轻说道。
“你真的愿意，做这个大冒险吗？”
贺天看着他，笑容不变，温柔笃定。
“你值得。”
几乎话刚落音，莫关山眼睛不眨直愣愣盯着他，立马接上他的话。
“再来一次。”
“什.....”
虽然他前言不搭后语，贺天看着面前小孩的表情，瞬间明白他在说什么。
嘴角含笑，附身慢慢低下头,谁知刚靠近就被一只手猛地给自己脖子，接着唇上印上一个柔软的东西。
接着，就听一道满是愉悦声音响在耳畔，却又略带挑衅。
“冒险开始了。”
.......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