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里没睡好,晨起,心慌的厉害,没有喝清水,直接冲一杯浓浓的雀巢,希望能让自己清醒,精神些。
这几日的 Mysore 还是坚持下来了,虽然有两天只是分别做了十组拜日,在诺大的教室里,总是寻找没有其他人在的时候,把自己安置在一个角落里,一个人在心中默默数数,也有几次,完全坚持下来,还有一日是因为身边坐着一位安静备其他课程的老师,感觉自己是有点逞强的意思,总不能给人看扁了,咬着牙坚持到结束,虽然练习是全的,可惜只是为了做给外人看着羡慕而已,有点秀的意思。也或者,其实也根本没有人注意,是自己一厢情愿,自作多情罢了。
咖啡的香气满房间四处弥散,带着说不出来诱惑,平日里是不怎么喝的,但是总喜欢沏一杯,放在那里,嗅它的味道,那香气让人心中莫名的踏实,有份人间烟火的感觉,作为一个还称不上是瑜伽人的瑜伽人,变性食物和惰性食物还是少接触的好,哪怕生命里有重担,需要感官刺激,也还是在瑜伽里要学会自我控制,就像阿斯汤加是一种对 “ 高难度 ” 的逐步挑战一样,按捺住自己的冲动和不好的欲望,也是一种对自我的极限挑战。
阿斯汤加是神奇的,像极了一种经历陶烧的过程。
一个人带着并不强健的软绵的身体,从站在垫子前端的那一刻起,哪怕只是一个练习的全过程,也还是需要一份长久的耐心,毅力,以及完全的专注力。因为身体素质的不同,底子的不同,练习的性质也千变万化,不站在垫子上,就永远不知道自己有多强,张力有多大,也永远无法了解自己内心的强大,身体的柔弱。
身体从绵软到强健到柔韧到自我的完全控制,就好像把自己烧制成硬陶艺术品的全过程,那日复一日几乎完全雷同枯燥的练习,不就是在高温烈焰之中涅槃的过程吗?身体在软变硬,硬变软之间徘徊,最终铸就成为工艺成品。
谁又能否认,那整个过程的修炼,不是对自我的一种研究?一份探讨?同样,也是一份煎熬,没有过人的毅力和恒久远的坚持,实难达到顶峰的彼岸。
身体如生命是一样的,都有很多不易了解的难题,一个身体,一个灵魂在水与火之间游走,哪一位阿斯汤加的老师,在终极登高处不是一位艺术家呢?哪一个体式,不是一件经历过陶烧之后才成形的艺术展品?虽然,瑜伽的终极意义是体会练习的全过程,而不是为了单纯的秀技艺。
那是将一切外在的杂质沉淀之后所呈现出来的关于 “ 人 ” 的自然原貌,站在垫子之前,会令任何一个人觉着自己纯净平和,呼吸安稳之后,会让每个人都忍不住想要微微展颜一笑,对自己,也是对人生。
或许,这就是阿斯汤加的终极魅力吧!
这中间经历的无法形容的坚毅,沉着和沧桑,实在是令人欢喜又敬佩,尊重与感激,任何语言文字的修饰,润色都不免抹灭了它真实质朴的本质。
而有一些感觉,的确是无法全面的去诉诸文字,只能练习,又练习,去体会那不可言喻的美妙。正如生命历程的本质也是如此,有很多的不确定性,比如今日,总是慵懒,本想借着一杯咖啡给与自己精神和能量的补给,然而事与愿违,我不仅错了,而且错的实在离谱。
站在垫子上,心惊惶成荒城之上的寒月,手臂不听使唤的不停发抖,虽然一遍又一遍努力的克制,努力控制,都是无果。强撑到坐立体式,心已经渐变成残落的花瓣,似抖落了满地的花朵。
心情极度阴沉,每一次体式之后都要盘坐一下,重新调整一次呼吸,然后依然喘着粗重的气息,重新站起来,站在垫子上。
坐立体式之间的穿插的跳跃和穿越是不可能了,只能沉默的坐着,控制着遏制不住的心慌,从右到左,从左到右,把坐立体式用哈他的方式练习完成,然后,如同一只落地的残鸟般,蜷曲在垫子上,听心脏胡乱的砰砰声,后悔大清早的那杯咖啡,任凭心脏撞向心口的生疼。
于是,叹息,体会今天的此刻,似一朵无法起飞的蒲公英,陶烧成一件残次品,坠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