拥挤

这一条不足两米的花坛中,曾经有两株大塔柏,被移走了。现在里边还有一株龙柏,两株广玉兰,一丛剑麻和随时会从土里拱出的成群的红薯牡丹。对了,在龙柏的腋下,还忍气吞声地窝着两棵月季。这月季想从树缝中探出身子,松口气,但树的势力太大,所以只能在开花时,委委屈屈地擎着两朵艳丽的红花,似在诉说:我这么个娇滴滴的美人,竟然安排到这么粗陋的住处!柏树下边的枝子杂乱的伸着,好似丑女人乱蓬蓬的头发。那是孩子们总是拉拽造成的。剑麻倒是悠然自得,虽屡遭拔除,却总悄悄的蓬勃了。所以后来不再去管它们。与剑麻明争暗斗却又相安无事的,是本地人所谓的红薯牡丹。真想不通,为什么叫这么个名字。人们想到牡丹,总是和“花开时节动京城”的国色天香联系着。而她,却与最粗俗的红薯联了名。是否因她有块茎种植发育而来?这里长的品种据说是其中的一支。又叫“臭牡丹”。我初来时,因她长在门口,又因她有此恶名,所以连着三年将从土里伸出的长条连根拔起,但不知何时,又从各处钻出,于是任她生长了。去年开了一次花,并无恶臭之气,只是与别的花香不一样,比较另类。但也有负牡丹之名。以为开后至少应是大朵大瓣,谁知花序与野萝卜花类似,花苞颜色是深红的,越开越淡,最后竟至于发白。没有蜂蝶来舞,没有蚊虫来探,就那么淡淡的,花期也不算短。不过因为不养眼,所以后来不再关注她。今春又发出新枝来,花坛中的余闲基本被她占满了。这些植株在如此狭窄的空间努力生长,百折而不挠,反倒是那两株塔柏,费尽心力,又是浇水又是养护,终究在移出去不久便枯萎了。也许,这就叫故土难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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