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再回天津,引得无数美女竞折腰,又染指美女海银桂。
人的名,树的影,等魏联升再回了天津,那就已经红得摸不得了,他这一上场,台底下的阔大太和阔小姐们都往台上扔戒指、钱、珠宝……扔什么的都有,总之就是对他爱得不行了。
所谓福兮祸所依,你觉得魏联升的人生在此刻已经到达了巅峰,其实是已经开始暗藏杀机了。
在台下听魏联升唱戏的这些大太小姐里边,有一个叫海银桂的女子。这海银桂原来也是个青楼的女子,后来被一个有钱的商人姚序东给买回来了,这位姚大爷对她十分宠爱,因为她可爱,漂亮,懂事儿。
但是,姚序东有八房姨大太,也就不免会有第九房。所以到后来,海银桂也有失宠的时候。
海银桂失宠之后表示:当年姚序东对我那么好,如今这就不爱我了,他爱别人,我想死的心都有了……
家里边有老妈子什么的就劝她说:“别啊,活着多好,您要是闷得慌,我们就带您出去看戏吧。”
于是海很桂就到了元升园,看魏联升唱戏。这一看,她就爱上了魏联升。
“这魏联在台上的能耐也好,嗓子也好,做戏认真,长得也精神,而且据传说,在上海的时候,第一名妓雪荫轩还‘倒贴万元,以身嫁之’……这个魏联开真是大棒了。”
海银桂本来就寂寞,这一爱上魏联升就要了命了,一回来就跟身边的人商量:“怎么办。想个什么办法能够跟魏联升好在一起呢?”
于是,就有俩人给她帮忙,一个是她贴身的奶妈,另一个是家里边的厨子,叫李升。两人终于费尽九牛二虎之力让梅银桂终于成功地和魏联升在一起了。
两人在天津的南门外租了一间房,有事没事就在那里见面。
这种事,没有不透风的墙,两人的勾当很快就让本家姚大爷知道了。这姚大爷也不是什么善良之辈,他买通了当时的官员,直接将魏联升给抓了起来,还要进行游街示众。
这样一闹,整个天津卫都乱套了,看热闹的人群里边女的远比男的多,据当时的资料记载,当年有一个特别红的歌伎,叫做赵紫卿,她听说魏联升游街,马上就要从楼下经过,就慌忙的从楼上往下跑,赶紧去看,没想到一脚踩空了从楼上摔下来,差点儿摔死。还有的女人看到魏联升被游街,失声痛哭,差点哭得背过气去了……
在姚东序的威逼下,最后魏联升被当局判刑苦役十年,海银桂背叛了160天,出狱后被送到了济良所,不准再嫁人,那厨子李升也背叛了12年。
四、女武生卖身救夫,钟情风流才子魏联升,恨不能厮守终生。
魏联升入狱后没过多久,天津边上的京郊一带大旱,百姓受苦。地方的乡绅决定组织赈灾,有个叫独流的地方,乡绅们准备进行赈灾义演,决定请一位好角儿来唱唱,以此调动大家的积极性。
大伙儿都觉得魏联升的戏唱得好,可是他又坐牢了,没办法给大家唱。这时,“辫帅”张勋出现了。
张勋当时就在天津,有一个剃头的老师傅经常给张勋张大帅的四姨太弄头发。于是大伙儿就通过这个老师傅将四姨太给收买了,让她求张勋帮忙将魏联升给弄出来。
张大帅出面,没多久这魏联升就出来了。可是没多久他又闯祸了……
1913年2月,魏联升和朋友赵春甫去抽大烟,那个时候抽大烟虽然不算犯法,但是在烟馆这种鱼龙混杂的地方,坏人总比好人多。再加上这魏联升也是个脾气火爆的性子,与别人发生了口角争执后,提起一把刀就把那个小混混给扎伤了。
见血的案件是要打官司的,魏联升又因为这件事进了监狱。当局要求,只有拿六千大洋才能为魏联升赎身。
那个年代,没什么人拿得出六干大洋,很多人都觉得小元元红就这样完了,但故事的戏剧性就在这里。
在这之前,魏联升娶过一个媳妇,叫何翠宝。这何翠宝是唱武生的,现在女武生不多见了,但当年在评戏班和京剧班里,有很多女武生。
何翠宝与魏联升曾经结过婚,但因为种种原因又离婚了。但是这何翠宝是女中豪杰,听说魏联升被逮起来之后,心里很难受,她觉得:不管怎么说,夫妻一场,一定要救他!但这六千大洋应该去哪儿弄呢?
最后,她想了一个主意,就是卖身——谁愿意给他拿六千大洋来,她就跟谁走。
结果山东真有一个人出了六千大洋,是一位唱梆子的艺人,叫紫灵芝,本名叫董茂卿,是山东戏曲界的一个头面人物。
紫灵芝拿出六千大洋来给了何翠宝后,何翠宝马上就拿着六千大洋把魏联升赎出来了。这件事儿也真是感天地泣鬼神,直到今天说起来,都让人为这小女子感到震撼。
可是,老天却不被她感动,现实还是很残酷!何翠宝收了紫灵芝的钱,就只能跟着紫灵芝走了。
魏联升这一出来,万念俱灰,一是因为打击大,另外一个原因是脸上过不去。尤其是何翠宝卖身把自己救出来这件事儿让魏联升心里觉得不是滋味。
其实,魏联升这时候有一个她妇,还有个闺女。为了摆脱过去的一切,他决定不在天津唱戏了,带着妻儿打算去东三省黑吉辽发展。
五、名声太望,绯闻染上名妓三荷花,终因风流横死他乡……
去了东北后,魏联升先生的身体状况已经吃不消了,有一只眼睛基本上是失明了,全靠媳妇和闺女在旁边照顾。
不久,他在哈尔有了个新舞台,在那儿唱戏的时候,台上得单独加几盏灯,否则他看不见。
但是不管怎么说,虽然魏联升的身体状况不如原来了,精神状态也不好了。“人的名,树的影”,魏联升再唱戏,又轰动了哈尔滨城。
当时哈尔滨也有一位名妓,名叫三荷花,三荷花被当地的恶霸姚锡九霸占着。姚锡九是山东黄县人,在原籍读过两年书,后来到哈尔滨发展,做些小买卖,存了点钱,慢慢的就和黑社会的各种势力拉上了关系。
姚锡九是个无恶不作的混蛋,贪财好色不说,在后来,还成了大汉奸,主动向日伪政府出谋划策,甚至还主动献金百万,用来杀害中国人。
再说这个名妓三荷花,她听说魏联升到哈尔滨来唱戏,就说:“大家都说他唱得好,一定得好好看看。”
于是三荷花就去看魏联升唱戏了,您想,三荷花是名妓啊,看戏的时候肯定好多人会注意到她,有的盯着她看,有的对她指指点点……
人哪,都爱传个闲话,传来传去就演变成了:三荷花肯定跟魏联升关系不错,因为魏联升他也好这个呀,想当初上海那雪荫轩、天津的海银桂跟他都不错,这个三荷花也跑不了!
你也传我也传,人们的好奇心理都很严重,而且在这种事儿上,假的也爱听,听了就愿意当真,张三听完跟李四说的时候为了把听来的话说得更完美一些,哪里不圆全他还能给补上,所以越传越邪乎,传来传去。就传到了姚锡九的耳朵里。
姚锡九心报手辣,杀人如麻,他就想:我不能跟天津那个姚序东学,姚序东只是关他个十年八年, 那管什么用?我姚锡九要是弄你,就得住死路上弄!
姚福九就对手底下的人说:“你们去给我打听打听,看看魏联升这个家伙好什么?”
这一问,就发现魏联升是个好大烟的主儿,于是他先找俩人来,化装成卖烟土的,通过戏班的朋友去认识一下魏联升,跟魏联升说:“以后您要是抽大烟,就来找我们,我们给您便宜,而且我们的烟是这哈尔滨最好的!”
刚开始的时候,魏联升跟他们还不熟——要不说姚锡九坏呢,他不一上来就直接表露目的,他先给你一个过程,这俩人没事儿就来找魏联升,有的时候是送大烟,有的时候是路过聊几句。天长日久,魏联升也拿这俩人当朋友了。
这一見就到了1922年,夏天都快过去了,这天,魏联升的媳妇带着闺女回关里。留他一人在哈尔滨唱戏, 这天的戏, 前面是赵松樵先生的京剧《路遥知马力》,后边就是魏联升的梆子《蝴蝶杯》。
所以这一天,前面是赵松樵赵先生的表演,后边就是小元元红的《蝴蝶杯》,《蝴蝶杯》还没开始,那俩卖大烟的人来了。
戏班里的人跟魏联升说有人找您,魏联升一看,我认识这俩人,于是就把这俩人领到旁边屋里了,结果刚坐下,这两位就把匕首拿出来给魏联升来了两刀,干完之后,这两人就出门走了。
过了一会儿,同班里有一个叫马德成的先生从这儿路过,才发现魏联升已经躺在血泊中,连忙叫大伙儿,等大伙儿来,已经晚了,人已经死了。
魏联升就这么死了,死尸不离寸地。转过天来,白天了,当地的警教来了,穿着警服,进门就拍照,后来才知道,拍照的这几个警察,也不是真警察,都是姚锡九派来的人,看看魏联升是不是真的死了,还得拍下照片去给姚锡九看。
著名演员魏联升就这样被人杀了还了得吗?这一下就轰动了,天津、北京都知道了,唱梆子的这些艺人也不干了,人命关天,就这样死了,谁知道是因为什么?
当时有一位艺名叫“响九霄”的田际云先生,他替魏联升打抱不平,带者大批的艺人到处喊冤。
但是那个年头也没有办法,根本就没人管这事儿,你喊你的冤枉,没有人拾这茬儿。最后只好把死尸从哈尔滨运回天津埋在了天津的大红桥。
一直等到 1948年,哈尔滨解放,大恶霸姚锡九才被枪毙。魏联升魏先生,小元元红,含冤二十六年,终于平反。
(故事来自《郭论》,整理于2020年10月28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