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年有趣虫作伴 之蝇(下)

下午到了学校,教室里老师的讲桌上,已然是放着不少的大小纸包、高低瓶罐,虽然规格不一,但都摆的整整齐齐。纸包都已敞开,一截一截的鼠尾横七竖八,一个个大罐头瓶、小墨水瓶里黑乎乎的全是苍蝇,不过都是死的。唯有我的瓶子里,全是活的。我就纳闷,这些烂七八糟的苍蝇尸体,小伙伴们是怎么弄到瓶子里去的?

上课了,老师一进教室,猛然看到讲桌上的这些纸包瓶罐,眉头直皱。看的出来,这年轻的女老师是硬着头皮走上讲台的,看着讲桌上的这一堆东西,强作镇定,用稍微发颤地声音说:同学们,真是辛苦了。大家干得非常好,你们的成绩——我都记下啦,现在各人把各人的劳动成果都拿下去吧。——咱们开始上课哈。

哎!这不对啊,老师,咱说好的奖励呢?不会这么口头表扬几句就完了吧,没啥物质上的奖励,最起码给个“除四害小能手”的奖状也行啊。——也就心里想想,小小年纪,当真去跟老师说,还没那胆量。

奖励没得着,可这“收银功”不能撂下。每天中午放学,闲着无聊,就到处在院子里用“收银功”抓苍蝇玩。

小苍蝇没啥可玩的,不抓。要抓就抓大苍蝇,那玩起来才有意思。

常抓的大苍蝇有三种。一种是普通的大黑蝇。红头黑背,腹部暗蓝闪亮。力量、速度比较平均,没啥突出的,但它数量多,呆头呆脑的,易抓。

一种是灰色的大蝇。体型虽大,但脑袋却较小,也是红的。这种蝇强壮、有劲,反应敏捷,飞行速度快,是苍蝇中的战斗机。因其背部纵、横有几道斑纹,形成了一个个小格,便称其为——“格格蝇”——好悬没写成“格格巫”。还是有些不妥,这名字要读岀来倒也没什么,可写出来一看,总觉得有点不得劲,美丽的格格怎么能和讨厌的苍蝇连在一起呢?改一下吧,改成“个个赢”吧。

还有一种是绿蝇。这种蝇较柔弱,胜在色相,大大的红脑袋,碧绿的身体,反射着幽幽的绿光。本来挺招人喜欢的颜色,却长在了令人嫌恶的苍蝇身上,上哪评这理去。

说起这苍蝇的玩法,那可是多种多样。好几种都是我的独创。

最初的玩法是将其六腿两翅一并揪去,跟死了一样,并不觉得好玩。改一下,只把六条腿揪去,留下两翅,它居然飞走了,也不好玩。还得继续改进。

干脆下点功夫,用细线仔细地拴住它的一条腿,牵着玩。这倒是挺好,可是飞不了一小会儿,就力竭而亡了,还得重新再拴,太麻烦啦。不怕,继续改革。

于是又想了一招,将其的两翅各撕去一半,看着它慢慢悠悠的飞起来、又落下去,说不能飞吧,它还能凑合飞起来,想飞高点、飞快点吧,还无能为力。这种玩法还是比较满意的,唯一有个缺点,就是撕苍蝇翅膀时要掌握好分寸,多撕了飞不起来,撕少了,它还是能飞走。

还有一招,不用拴线,也不用撕翅膀。方法暴力简单,拿一大头针,往它屁股上一穿,也能达到那种欲飞飞不高、不飞还不行的效果。取材也方便,没大头针时,废电线上掐一截细铜丝,或者苕帚上折一根细棍儿,都行,只是重量控制的要恰到好处,不能太重,也不能太轻。

印象中有一次终极玩法,玩出了水平。犹记当时,抓了一只大绿蝇,撕掉它一半翅膀后,正好看见有一片小水滩——那是盖了新房,刚抹好水泥地,作掩护用的。于是,就把它放到这片水面之上,就见它贴着水面,全力抖着翅膀,“呲”的一下,一溜水线,窜出去好远,象一艘小汽艇一般,真的是很象,两个翅膀的振动,还激起了两股抛物线一样的水柱,恰如两个移动着的小型喷泉。

就是苍蝇死了,也不能放过它。苍蝇尸体也能玩,——喂蚂蚁。看着那浩浩荡荡的一大队小蚂蚁,抬着硕大的苍蝇尸体,艰难的向洞口挪动,又是另一种乐趣。

如今回想起来,当年我为除“四害”还是作了一点贡献的。最起码,苍蝇这一害我是没少除。不过,我这除法跟别人有些许不同,别人是拍死它、药死它,而我的方法却别具一格——玩死它。

说来也怪,现在的苍蝇真是较以前少多了。也许是现在城市里的生活条件不好,苍蝇们都迁移到乡下了。还有可能是苍蝇们惧怕我的“收银功”,都躲起来了,亦或是为了对付我的“收银功”,翻山越岭,远赴天竺去学本领了——据说,那里有一只小蝇会功夫。只是不知道它们的运气怎么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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