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大学有什么用?上大学可以学更多的知识,学知识有什么用?学知识可以改变命运,你看我,现在已经30岁了,还没有结婚,可是和我同龄没有读大学的发小,现在已经是三个孩子的爹了”。
这是一次北京三五好友聚会上,我说的一些自嘲的话。来到北京,不知道是该开心还是该伤心,也想不清楚是该后悔或者不该后悔来到这里,反正不管自己是该开心亦或不开心、后悔亦或不后悔,老家自己肯定是回不去了,在北京没有抛弃我之前,我似乎也只能老老实实的待在北京了。
我是四年前来到北京的,当时刚刚大学毕业几乎没有任何社会经验的我,已经是26岁的“高龄”了,自己之所以来到北京,记忆中大概是由于这三个原因吧:
别无选择。所学计算机专业,除一线城市之外似乎也很难找到合适工作;
离家近。我是河北人,一线城市中只有北京距离老家最近了;
拼赌一把。当时的认知中,在大城市发展机会自然也是最大的,或许赌拼一把,自己有机会快速发家呐。
北京生活的起点是南三环的集体宿舍当中的一张上铺床位,一个小老板把一个两室一厅的套房改造成了可以容纳24个床位的北漂集体宿舍,而我就睡在由其客厅改造的房间内。
租金相对是便宜的,900块钱的床位月租正好相当于我老家同学在其公司附近租住的一个精装两室一厅的租金。环境是热闹的,上厕所、洗漱、开门、电话粥、音乐、影视等各种生意充斥于其中。在这种环境中想睡一个安安静静无吵无闹的觉是一种奢侈,想要一点个人隐私是一种奢侈,想平平静静的看会儿书、思考点事儿也是一种奢侈。
还好,当时的我是年经而且相对比较有干劲儿的,毕竟初生牛犊不怕虎吗!只要价格和位置在我能够接受的范围内,环境差点就差点吧。
冬去春来,时光流转。上班之后才发现,原来时间可以过得如此之快,一天、一周、一月、一年,似转眼之间就已经过去了。感觉自己还没做几件事,已经在北京度过了四个春秋寒暑了。
在这四个年头中,自己的月薪也涨到了1.5万,成为了农村老家邻里间所议论所羡慕的对象,可是一不小心已是而立之年的我却并不怎么开心,甚至于在心海身处有了一股无形无状、难以言语的忧愁。忧愁于心表现于形则是得了一种较罕见而难以根治的皮肤病。
在北京的四年间,每天的通勤时长都在一个多小时以上,也就是说自己去公司往返加起来的总时长大概是三个小时。哎!三个小时啊,生命中多么宝贵的每天当中的三个小时就这么的浪费掉了,哦……,说浪费其实也不正确,应该说是每天都做了3个小时左右的负功!
为什么说是负功呢?想想挤地铁时的状态,真如同千军万马争渡独木桥一般热闹和拥挤不堪。在这往返路上的3小时,不但什么也做不了,而且每天还很耗损自己的精气神。我想如果自己每天都雷打不动用这挤地铁的3小时去阅读、去思考、去健身、去精进自己,那4个春秋寒暑的坚持必然会生成一个更不一样、更卓越的自己,只是可惜可怜我每天的3个小时啊,竟是如此毫无意义的耗损。
再对比一下在老家附近发展的同学,城市很小、人也不急。工资虽然低一些,但是他们用在北京租一个床位的钱,可以在自己的公司附近租一个精装的两室一厅,每天步行几分钟去上班。
每天步行几分钟去上班,对于我而言是多么奢侈而遥不可及的梦想呢!
对于如爸爸般的蓝领而言,疲劳是不言而喻的,大多是有体力的过度消耗而引起的。那么,对于白领而言,他们的疲惫是什么呢?他们的疲劳大多不是由于体力的过度消耗而成的,而是由于心力的过度耗损造成。
你们他们平时干过啥体力火,做个地铁算体力活儿吗?相比较于农名工而言,坐地铁兼职上天堂了,然后就是在办公室偶尔打杯水、开个会或者打个电话,剩下的大部分时间就是在电脑面前安安静静的敲打敲打键盘,这种生活工作模式很累吗?在农村老家,这定然是人人所羡慕的有着轻松省劲儿好工作的榜样。可是在这种生活工作模式当中,我又是感觉到切切实实的累,这种累体现在什么地方呢?明明感觉很困了、明明感觉不想动了,可是躺在床上依然是那样的睡不着觉。或者明明已经睡了那么长时间的觉,但是白天工作起来依然是感觉心好累。
哎!此刻的我,在北京的我。大抵就是这种状态吧:明明没有干啥体力活,但是就是很累─不是体力的累,而是心力的累吧。
这个时候,以及之前的很多时候,自己真的很想回老家附近发展啊。只是可惜以我目前的工作行业而言,回老家基本上是没有什么前途的。
哎!回老家,能回去吗?我可是村里人人羡慕的大学毕业生,自小都是家长口中“别人家”的孩子,从小活在邻居夸赞的目光中,大学毕业后更是活在乡邻羡慕的城市中,有一份“体面的”好工作和相比较而言比较高的薪资。
这种状态下的我,如果突然回到老家发展,则必然会再次引发“轰动”,成为乡里乡亲茶余饭后的“新谈资”。爸妈是爱面子的人,从小就以我为荣,学生时以我为荣,因为我的好成绩,经常成为爸妈炫耀的“好资本”;毕业后也以我为荣,因为我的薪资在乡里乡亲看来确实也挺高的。
哎!回老家,真想回老家。但我能回去吗?答案似乎也是不言而喻的。这种境况下的我,如果回到老家,不说别人的反应,首先是自己也肯定接受不了自己吧。
好羡慕,在老家发展的发小啊。同是30岁左右的“高龄”,在老家的他们,不管当初是继续上学的亦或中途退学的,现在基本上都已成家,都是好几个孩子的爹或妈了。而我呢?真如知识改变命运吧,30岁的我依然是无期无房。
回到老家不可能,留在大城市似乎也不太可能,以我现在的工资水平,在北京亦或北京周遭买房,基本上是不可能的状态。
没有房子的我,谈过两个女朋友,几乎也都是在房子阶段把恋爱给谈没了。不忍心再向家里索取一分钱,因为家里的每一分钱都是爸爸一砖一瓦用自己的血和汗给赚来的,我怎么能够再忍心让他们为我的房子而再操心操肺呢!
可是,虽说主观上不愿意再让爸妈为我的房子、为我的婚事儿操心操肺,他们依然我情我愿的我为的城市安家梦给操心操肺了,只是他们的操心操肺于我的城市安家梦而言也只是杯水车薪而已。
哎!而立之年的我能怎么样呢?回老家,老家回不去;留在大城市,大城市似乎也留不住!
最近听说了一句话:“自古写字楼如青楼,写字楼里无白头”。没事儿看一下各大招聘网站的招聘员工年龄区间,绝大部分都是20─35岁。
已是30岁的我,看到这句话真的很害怕呀!
留不住的北京,回不去的老家。未来确实很迷茫,但是迷茫也要前行啊,不然,还能怎样呢……
…………………………一位30岁北漂人的来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