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次关于文学写作的启蒙

这篇写于2017年12月11日。当时我参加一个培训,这是项目结束时,我提交的作业。


再来一篇丧文

当我从绿皮火车上走下时,已临近黄昏,头顶上的蓝色站牌名清晰地告诉我,已经到达此行的目的地。坐在公交车上,耳边不时传来武昌江水的轰隆声,面前的一位老妇人正和旁边抱着小孩儿的一位妈妈拉着家常。霓灯初上,一座座“武汉面馆”的灯牌儿倒掠而过,散发出柔和、充满暖意的光,试图照亮陌生的人,给远方的来客带来希望。这一切都让我感到亲切。

初进校园,刚踏上陌生城市的喜悦稍稍散开,校园里那种浓重肃杀的独特氛围便将我裹袭,鼻尖的空气也染上些许寒意。路边的银杏树在谈论着岁月,似乎是在嘲笑我这一个月的时间太短;淡黄的灯光把我的背影拖得生长,可影子尽头还是只有一个孤零零的脑袋;拉杆箱的轮子不断亲吻着地面,无情地将大门撇在身后。

我想到工作一年多来,踽踽独行,如风中的雨滴被间歇性地吹落,打湿了衣襟,迟滞着四处奔跑的脚步,溅起的泥水装饰了裤腿,与日俱增的,却只有烦躁的情绪。好久没听到能让精神振作的消息,现实也正变得不堪,一团悲观的原料在心田发酵。我试图追寻生命的意义、存在的理由,但这又让我陷入恐惧:既改变不了潮水的流向,也消解不了随之而来的悲伤,该如何自处?内心的绝望时隐时现,该如何应对?我知道自己陷入了某种怪圈,却不知道怎么才能走出来,甚至连阅读也变得功利起来。身为物役,心为形锁,我忘记了心灵深处的渴望,忘记了生活不仅有眼前的苟且,还有诗和远方。

就这样,新的生活开始了。

因为对文学纯粹的热爱,一群人来到了这里,寻找工作之外的空间,尝试让无处安放的梦想落地,让心灵的笔尖自由起舞,任由它勾勒出灵魂的模样。

“文学,是照进现实的一束光。”在开课前的自我介绍里,一位某著名网站的编辑这样说道。如林间第一声鸟鸣,打破往日的死寂;如山涧的一缕清风,给群山带来了一丝鲜活。

逝去的岁月如流沙,我掬一捧到眼前,试图看清它的面目。当我再次提着书包走在校园的林荫道上,当我再次看到那一张张洋溢着青春光芒的面孔,当我无数次地恍惚于田径场上奔跑的身影,记忆中尘封的影像渐渐清晰:当年的我也和他们一样,不知未来是什么样子,机械地被动重复着眼前的生活,响彻云霄的豪情壮志早已被生活的齿轮磨得粉碎。这捧流沙里有我最初的样子吗?

是文学,帮我捡起了生活的诗意。当生活的节奏突然被打破,人生的赛道被生生转向,抵制、拒绝的第一反应过后,尝试一下的念头慢慢滋生。那就和文学做个朋友吧。比如诗歌,它的文字是如此高贵和纯粹,掺不进一丝杂质,只有一次次站在自我的对立面,审视自己,将多余的情绪剥离出来,才能让灵魂的力量喷薄而出。当命运的无力感再次袭来,当逼仄的现实再次让我无处可逃,当我再次精疲力竭,我开始和自己和解,接纳如其所是的自己。毫无疑问,和自我对话是十分痛苦的,但过后,就能体会到一种畅快淋漓的感觉。

当那些干硬的革命历史遇到温润的文学会发生何种反应?当我们这个群体都在过着同一种千篇一律的生活时,写作的触角该如何延展?当规定动作多于自选动作,主题和体裁早已确定,作为写作者,该如何面对?

一个声音缓缓传来,平缓的语调里夹杂着时不时的停顿,流淌的句子携带着一幅幅生动的画面,从独自一人到甘巴拉采访,到汶川地震时,在震区待得最久的女记者,从人生经历到写作的经验,给在场的每个人打开了文学的另一扇门。我不断在思索,写作者的那种独特气质是什么,除了不断打磨出来的文字技巧外,文字本身的魅力和写作者有何种联系?正所谓,字如其人。也许,文字中的大气和硬度正来自于作者对国家和历史的厚重情怀,这也是革命文化始终能焕发勃勃生机的重要因素吧。

如今,短暂的培训时光走到了尽头,手里的流沙亦将落尽,留下了些什么?文学这颗内核散发的光芒足以让我们这堆门外汉找对方向吗?我不知道。但姑且保留着希望吧。

万物之中,希望至美;至美之物,永不凋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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