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打了第一针疫苗,早点睡

小时候,从来没见过父母的眉头舒展过,一直都是紧皱着的。眼神忧郁,一点没有活气。我觉得他们是病态的。他们自己不知道,反而认为自己比别人更聪明。若是见到谁很高兴,他们会更紧地皱一下眉头,然后嘴里嘟哝一句:“简直不晓得世相一样!”有人说是社会的原因,被吓怕了。总之,他们在人前胆小怕事,谨小慎微。而在家里却又是歇斯底里,不能互相包容,发生口角寸步不让,以至于互相干架,凭“劳力”定输赢的。这种情况,在我们记事之前,我妈处于下风。经常被打得没有人的尊严。几乎可以说,只是凭本能活着。在我们记事之后,事情有所扭转。我妈用最难听的最带侮辱性的古而怪之的话骂我父亲(当然之前我父亲也是用那样的话骂我妈的),“美”其名曰,还他的礼。除了整天骂,还喋喋不休地在我们耳边数说,她过去的遭遇。要我们记住。我父亲当真也有点怕我们给他记着,所以收敛了一些。特别是,没有打了。这一点,我后来知道,别的家庭也有点类似情况,怯于子女大了,家暴“降级”了。有的家庭就发生过儿子教训老子的情况。而我是比较“阴柔”的,几乎没有动过那样的念头。后来我发现我们家情况更复杂,我得更加低调“稳重”一点,只是眼睛看见,嘴里不说话。久而久之,我就成了个闷葫芦。影响我的成年。也很遭人轻视。

也难怪,他们一吵架的时候,我妈古而怪之,脏话连篇,连我奶奶也问候了。正是有我们在旁边,我父亲不敢对骂。但是他也有他的方式,没有吵架的时候打冷战,吵架的时候,咬牙切齿地在心里骂。骂着骂着禁不住出了声,但一般不是用声带发出的声音,而是用气流和牙齿,舌头发出的“瞿儿瞿儿”的声音。我妈的骂声一阵儿一阵儿地爆发和高亢起来,有时仿佛要冲过来抓扯似的,我父亲的“瞿儿瞿儿”的声音也就越发高亢起来。大弦嘈嘈如急雨,小弦切切如私语。嘈嘈切切错杂弹,大珠小珠落玉盘。往往这时我父亲手中还做着某样事情,而手没有停。我也在跟着做,我也不敢停。但是我身体强直,内心绝望。

我本来想说别的,却说成了这样。还想说什么,算了还是不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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