甘甜的大白菜

最近到市场买菜，看到又大又便宜的大白菜已经上市了，这是我冬日里最爱吃的蔬菜。

母亲并没有种过白菜，在她眼里，白菜吃多了容易堆积湿热，对身体不太友善。因为广东水土原因，又不爱吃辣，所以需要时不时熬上一锅苦苦的凉茶祛除体内的湿热。

有一次邻居送来两棵大白菜，母亲就将它们倒挂在门口的竹竿上，说这个菜要放上几天收一收水分会更好吃，就像地瓜一样，如果放上一阵，表皮有点干巴巴的时候，煮出来会更甘甜。这个原理应该是一样的，所以没有冰箱，冬天里能屯上一些大白菜。

刚好吃大白菜的那天，父亲回家过冬至，手里拎回来一袋腊肉和腊鸭。于是母亲将两棵大白菜外面皱皱巴巴的叶子摘下来，洗干净就用手撕成小块铺在碟子上，然后再放上切好的腊鸭和腊肉，直接上锅蒸。

那是我第一次吃到甘甜的蔬菜，与腊味混在一起，味道实在下饭，我还特意多添了一碗米饭，拌着菜汁也吃得很满足。第二天起床后就跑去门口看竹竿上剩一半的白菜，对下一顿白菜充满期待，跑去母亲问，什么时候再做来吃？

母亲的回答特别让人扫兴，说这个菜吃多了不好，吃完还要给熬凉茶，麻烦得很。我听完后就默默走开了，因为我最怕喝凉茶。

菜园里种得最多的是带点苦味的芥菜，母亲很爱吃。小时候的我讨厌任何带苦味的食物，还好冬天胃口不错，直接吃白米饭也能吃得下。

不过口味这个事情并不是一成不变的，我后来就慢慢地喜欢上苦瓜和苦芥菜。虽然不爱吃甜食，但还是很爱白菜和地瓜的甜味。果糖不耐受估计也只是对人工糖制品有不良反应，对于来自蔬果的甜却没有不适感。

到吃辣的外地读了几年书之后，开始喜欢吃辣口的菜，最爱的也是辣白菜。所以如果日后有土地，我肯定种上很多很多大白菜。

 白菜不仅好吃，而且容易储存，天冷后直接搁地下也能放挺久，这应该是除了瓜类以外最能放的叶菜吧。可以煮火锅、裹肉丸、蒸腊味、做馅料……不管是唰、炒、蒸怎样都好吃。

在南方的冬季，除了百搭的白菜，还有很多蔬菜，比如白菜花，很像油菜花的幼苗，掐了之后还会继续长，一株菜都能吃好几茬嫩菜花。杆子嫩，菜花香，直接急火快炒，鲜嫩的口感也带点甘甜，所以这是在我心目中排第二的蔬菜。

芥菜虽苦，但是芥菜晒成菜干储存起来，在其他季节跟五花肉炒来吃是很美味的。母亲还会将芥菜腌制成咸菜，我也喜欢吃。记得初中寄宿的时候，室友都会从家里带一小罐的咸菜，有时直接拌饭吃，十分下饭。

贫穷的我们在周三以前都只买一份菜，大家相互交换从家里带来的咸菜或者泡菜，吃得津津有味，然后在周五午休的时候将吃咸菜省下来的伙食费去小卖部买一份馋嘴的零食，围坐在一起相互分享着吃。清苦的日子似乎也不难熬，甚至还有些快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