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1天】菱花落

01.

二十五岁那年，参加工作。被分配到一所乡下的中学，开始真正意义上的工作。

做教师，现在看来，不仅仅需要后天的努力，还要有天生的能力。可是自己，论前者，不够，论后者，不足。

第一节汇报课，讲《论语十则》（新教材改版为《论语十二章》）。我站在讲台上，恍若站在一座孤岛上，四面环水，八面来风。内心无比的慌乱，让我下意识地一次次把目光投向窗外，投向那片空旷的操场……本来，是想抓住些什么，可是到头来，不但什么都没有抓住，反而让自己更加摇摆不定，更加慌乱不已……

一节课，连滚带爬，囫囵吞枣，又鼻青脸肿，无比狼狈地草草收场……

02.

有些人，就是为教师而生，我常常这样想。而我自己，做了教师，却怎么都做不好，我一直这样认为。

做教师，首先要了解学生。

可是这几年下来，我对学生，还是不了解，甚至，是很不了解。

不了解学生的教学，与盲人摸象无异。不了解学生的教学，连摸着石头过河都不如。

03.

与第一届学生，在矛盾中，在摩擦中，在纠结中，在欢乐中，在喜悦中，在不舍中，在眷念中，度过了漫长却又短暂的三年。那三年，现在想来，曾经的眼泪和伤痛，都已被岁月风干成一枚枚美丽的标签，在生命的书页里，泛动着旧日的光泽。

04.

深夜，小城。

灯火霓虹，一派温馨和暖。

这样的时刻，收拾了东西，关掉电灯和饮水机，锁上门，下楼，准备回家。

门卫郭叔一个人在门口的椅子上坐着。迷离的灯光中，他的脸有些模糊不清。“出来坐坐？”我问。“你怎么这么晚才回家？”“今天加班了。”

05.

夜色下，路上没有一个行人，只是偶尔，有呼啸的车辆经过。坐在车里的人，他不认识我，走在路上的我，也是不认识他。

黑夜中，我们都应该是回家的人，远方的那一盏盏灯，就是一双双温情脉脉，慈爱有加的眼睛，它在黑暗中，静静地守望，默默地等待，悄悄地期盼。

06.

春夜，想起母亲。最近她又蠢蠢欲动，心痒痒地要出去做活儿。

空旷的田野，湿漉漉的泥土，还有地里的庄稼，就是母亲一个人独享的沙场。在那里，母亲踏实地行走，快乐地劳作，安心地生活，这一切，于她，就是最奢侈的享受。

春夜，想起六姨。上周末，我把儿子出游玩耍的照片发给了六姨，她语音询问我们一家的近况可好，她还说，最近天气暖和了很多，准备播种了。今年还承包了几十亩地，可能比往年要很忙碌一些。

07.

一个人，安安全全地回到家。婆婆把早就蒸好的包子端了出来。味道，真好。

那一刻，我的世界，只剩下甜蜜。

感谢生命中所有的人，感谢所有的朋友，闺密，亲人和贵人。我的生命，因为你们的存在，而生动，而厚重，而斑斓，而繁华。

（2018/4/1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