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事｜黄金台下嘶宛马（三）

文/木叶山

上回书说到，燕国联军，突然兵分三路，进攻齐国。大军所到之处，望风披靡，连攻下了数十城。齐国北方告急，齐缗王闻报大怒，遂遣上大夫田匡率倾国七万大军北上，在章丘一带布兵防守。这田匡是何许人也？书中暗表，他是齐宣王庶弟国相田婴之庶子，嫡子田文，是孟尝君也。

闲话少叙。却说这乐毅率六国联军，势如破竹，不到半个月的功夫，就夺取了齐国二十余城邑。不日联军进攻到了章丘边界，在河曲扎下了大营。

探马报进了章丘城内，田匡在中军大帐闻报，遂命齐军主力婴城而守。命副将曹珪率二万兵马出城东三十里，敌人来之要道，依山傍水当道扎一外寨。和章丘城互成犄角之势。

曹珪领命，率兵克日到达。遂命士卒就近山林伐木，建筑硬寨。士卒领命，几天后，一座硬寨建成。寨墙为硬木删拦，寨外挖出了护壕。壕前挖出了陷马坑，遍插鹿角。夜间内设火鼓，外设巡骑，以防敌骑兵偷袭。

乐毅在行营的床榻上，正在翻阅兵书，忽然密探来报：“齐军主帅田匡，大军共七万北上，五万守章丘城。离城三十里当道有一外寨，守兵二万，主将曹珪。”乐毅闻报，命侍官召居辛入帐，片刻居辛到，见过了礼后，乐毅让座。

二人坐下后，乐毅道：“闻密探来报，敌军由齐缗王族兄田匡统领，有五万之众，拒守章丘。距章丘城东三十里有一硬寨，驻兵二万拒守。你看如何破敌？”居辛见问，便说：“依我之见，迅速率兵包围章丘城，不给敌喘息之机，四面围攻。同时遣一支劲旅，伏于章丘与敌硬寨中间的鸡鸣山下，截击硬寨来援之地，再遣一支机动劲旅，阻击各路援敌，此城不难破矣。”

乐毅闻言，半晌无语。沉默了一会说：“据我所知章丘城不同其他城邑，此城易守难攻，并且粮草充足。田匡又是智臣，他所率之兵乃是国之劲旅。他若婴城拒守，我等强攻不下，岂不是困兽之斗。时间一久，联军势气怠惰，恐为他人所乘。”“那就围师必缺，三面强攻，一面示弱，放敌逃跑，在路上伏击他，先击溃，使其丧气，然后追杀殆尽。”居辛补充道。

乐毅说：“强行攻城不是不行，恐损兵太多，联军有怨。”“那将军有何高见？”居辛看了一眼乐毅，乐毅说：“我也思得一计，不知妥否？”居辛说：“将军请讲？”“我想调虎离山。”乐毅看了看帐外，接着说：“我想大军佯攻他硬寨，引诱章丘出兵来援。一旦章丘出兵，他城里必然空虚，可先秘密伏在城外一支劲旅，待他大军出城后，就此夺取此城。另外在章丘以外通往硬寨、聊城、临淄、密城的路上各伏一军，阻断其粮道，也可截击章丘逃走之敌和各路来援之敌，各个击破，尽量把齐军主力消灭在章丘一带。”居辛闻言，抚手连说“好计！好计！”二人计议已定，居辛退出来中军大帐。

午后，乐毅升帐，命来自赵国的一支劲旅，乘夜偃旗息鼓，绕路到章丘城外埋伏。并密嘱曰：“我去攻他硬寨，如章丘引兵出城去救，城中必然空虚，你等可乘虚夺了此城。”又命秦、韩、魏三路人马，偃旗息鼓，绕路埋伏在通往聊城、临淄、密城的要路上，以便切断通往章丘的粮道和截杀援军及章丘逃军。各路大军得令后，依计而行。

日暮，乐毅命萧栾、乐乘二将率燕军主力，夜间绕路埋伏在章丘与敌硬寨的中的鸡鸣山下。阻断硬寨粮道和敌人逃跑之路，同时可阻击章丘出兵来援。二将领命而去。

次日天明，乐毅自率中军和楚军向齐军硬寨杀来。这时齐将曹珪正在巡营，突然哨马来报，有一支军马，风卷旗号，奔营前而来。

曹珪遂命大军出寨，列阵于野。见到了敌人的旗帜飘扬，中间有个斗大的“乐”字。旗下有几员大将，坐下马，手执刀枪，象众星捧月一样围着一个人。这个人铁盔铁甲紫罗袍，坐下马，腰间挎着宝剑，手绰长枪。四十岁开外，面如中秋古月，细眉朗目，鼻直口方，有五缕长髯飘洒在胸前，相貌堂堂，威风凛凛。

曹珪见了，倒吸了一口冷气。忙向左右的人问道：“此是何人？”有识得此人的人说：“来者正式燕军统帅乐毅！”

正在观望，忽听燕军战鼓大作，兵分两翼杀来。曹珪见了，大喝一声，催军交战。胯下马，掌中刀，冲开士卒，直奔敌中军杀去。

这曹珪三十来岁，虽相貌丑陋，但武艺高强，力大无穷。原是齐宣王手下一员虎将，刀马娴熟，勇冠三军。挥刀向前，有阻挡者如砍瓜切菜一般，死伤无数。燕中军官秦欣见了大怒，催马横枪拦住，二将杀在了一处。

这曹珪刀刀凶狠，秦欣大枪也不弱，是上下翻飞。二人大战了五十余合，不分胜负。忽然天上乌云密布，下起了大雨，各自鸣金收兵。

这正是：二将绝斗赌生死，一番交锋为家邦。欲知后事如何？且看故事：黄金台下嘶宛马（四）

2020年4月18日沈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