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以食为天(二十八)

“头伏萝卜二伏菜”,萝卜和白菜种植在三夏的打麦场里。种萝卜的居多,种白菜也是近几年的事,土地得到了充分利用,夏季的萌发,秋季雨水滋润,打麦场内一片葱茏,呈现出欣欣向荣的景象。

种白萝卜需要搭起垄头,乡下叫圪领,萝卜就长在正中间,在生长之初,需要浇水,保证出生的苗儿旺旺的,生长壮实之后,需要把黄弱的苗儿间掉,优胜劣汰,这是人类也是大自然的选择。

之后的生长过程,一般是靠天吃饭,露出地面的绿叶享受着阳光的沐浴,经受着微风的吹拂和万物的抚爱,通过光合作用,把能量一点点的传入地下的果实,与之一起发挥作用的,还有应时而来的雨水和老农的草甲粪,庄稼在“催化剂”的作用下,一天一个样子,转眼就到了秋天,又粗又大的萝卜把整个圪领撑的四分五裂,像是老农笑地合不拢的嘴巴,老农每天都要去看,都要给家里人讲这变化的奇迹。

刨过红薯之后,就要拔萝卜了。一般推上小推车,带上一把撅头,就像地里进发了。来到地中间,长得大的萝卜,已经处于摇摇欲出的状态,连着萝卜樱子,轻轻一拔,应声而出,白白胖胖长长的,让人心生欢喜。拧掉萝卜樱子,轻轻放入车篓子,不能碰着也不能磕着,宛如放一件玉器一般。遇到特别大的,需要动用撅头深刨一下,倘若是很小很小的,便只能是留到最后,作为点缀了。

拧下的菜叶子一般是不带回家的,只是用很少的一部分盖在车篓子上,以防溢出的萝卜掉下来。但/zz/在缺吃少吃穿的过去,也是必须带回家的,可以当做菜吃。即使是现在,有手艺的人家还会用它做“沤缸菜”,酸酸的,想起来就嘴馋。

红萝卜的种植就没有那么幸运,一般种植在山坡小堰,体现了生命顽强的特性。它独居山坡一隅,和山花作伴,与山风为伍,靠阳光沐浴,凭雨水滋润,老农们也会不时的进行关照,间苗施肥是不可缺少的过程,是和村子联系的纽带。

三个月的耕耘,一个季节的周期,红萝卜也到了收获季节。假如当年的雨水比较多,红萝卜长得个儿大光溜,吃到嘴里却有水水的感觉,假如雨水比较少,红萝卜就拼命的汲取土地中的精华,吃在嘴里的萝卜就甜丝丝的,沁人心脾。

收回家的萝卜被及时用到了饭场上,白萝卜通心透肺,干吃的时候辣辣的,煮到饭里边却特别的爽口,让人百吃不厌。红萝卜被整根儿的煮进去,甜丝丝的,和红薯一起出现在了饭碗里,就像是食物大开会一般,只吃的小肚儿滚瓜溜圆,喜不自胜。

白萝卜有改良过的品种,个儿只有白萝卜一半大,外面也是白的,里边却是紫的,叫做紫心萝卜,干吃起来甜甜的,辣辣的,格外的受用。人家的罐子里、窗台上,制作了各种各样的咸菜,辣蒜姜条辣椒一股脑儿的被倒了进去,成为冬天和春天喝稀饭的好佐料。

在农村,逢年过节或者娶媳妇儿,都要包饺子吃,有计划的人家都会多种些白萝卜,擦成萝卜丝儿,打锅煮了之后,把多余的水沥出去,然后加上肉和调料,制作成美味的饺子馅儿,派上了大用场。我家却没有那么做,直接把红萝卜切成了丝,然后加上肉和调料,完胜白萝卜馅儿,也成为了全家人喜爱的美味佳肴。

萝卜家族的白萝卜和胡萝卜里弟兄两个,我们往往会搅和着吃,后来才知道他们弟兄两个也并不是那么的和睦相处,甚至是相生相克的,一加一并不等于二,养分会损失掉很多,然而我讲出来之后,根深蒂固的老人们,并没有改掉他们一贯的做法,依然我行我素,白萝卜和红萝卜同时出现在了锅里。

不会及时吃掉的白萝卜和红萝卜被埋在室外,露出地面的部分用秸秆做一个标记,宛如自卖自身的丫头,实在有意思极了。在来年开春之前,萝卜需要吃完,不然的话,糠糠的,就完全不是原来的味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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