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魂力学[世界和平]3

如何才能真正帮助到那些需要帮助的人?当人陷入物质上的贫困,我们会教给他致富的手段,那么当人陷入精神上的贫困,如何才能替他培育出一个富有的灵魂?如何给善良者力量,又如何让拥有力量的人善良?如果圣人无法复制,该如何让每一个人都能发掘自己内在的神圣?如何跨越文化与环境的隔阂,让每一个人都能拥有同样光明的灵魂,同时留下每一个人独有的特征?如何让每一个人都能实现自己的梦想,发挥自己的价值,又如何让人的价值得到永生?如何消除人世间的歧视,使得所有人都能实现真正的平等?人若是世界的变数,什么才是世界的常数?有没有一种力量能跨越东西方的界限,不借用任何虚假的故事,凭借着绝对的真实就能普照众生?

失去了真实的善都是伪善,和自以为是的善良相比,求真才应是信仰的基础,为了不被失真的信仰误导,在学会相信之前应当先掌握怀疑的力量,怀疑现实,怀疑上帝,怀疑宗教,怀疑信仰,怀疑权威,怀疑经验,怀疑知识,怀疑思维,怀疑感官,怀疑记忆,怀疑时间,怀疑空间,怀疑存在,怀疑怀疑,怀疑一切能怀疑的,怀疑到最后,能经得起所有怀疑的存在才是真实的,也只有那个真实才是人类认识世界的起点,这个起点一定不是上帝,因为上帝经不起怀疑,于是一部分人们不再试图编造故事,而是带着怀疑的态度来重新审视世界,从经验和直觉的复杂表象中挣脱出来,从中发掘真正具有普适性的真理,人总是复杂多样而且变来变去,但变化背后的规律却是不会变的,万物速朽,唯公式永恒。

首先这样做的人是笛卡尔,被誉为“近代西方哲学之父”的他最早提出了方法论和普遍怀疑,笛卡尔从怀疑中得到的论点是无论我怎样怀疑,我在怀疑这件事本身是不容怀疑的,我确信我在怀疑,即使我再次怀疑我的确信,也只能让我更加确信我在怀疑,只要我怀疑,我就存在,于是我思故我在,笛卡尔便是用这个公式打开了近代哲学的大门,而我大约在高三时开始走入对世界整体的怀疑之中,幸好当时不知笛卡尔的存在,不然就会跟着他的脚步走下去,从而错过了属于自己的公式:愛是容错率。

当时真正引起我思考的是海伦凯勒,一个没有视觉和听觉的人,难以想象她活在怎样的世界里,但我对她的生命体验十分好奇,于是我试着在自己的意识空间剥夺了视觉和听觉,不仅如此,还要忘掉从出生以来所有看过的和听过的,就当自己从来都没有看到听说过,甚至进一步剥夺了所有感官和感官带给我的记忆,连带着所有随着这些而来的情绪,直到所有的经验、知识和感觉都不复存在,于是时间和空间都变成了无尽的黑暗和死寂,我就像一个无形的虚无处于更大的虚无里,唯一能确定的就是我还在思考,于是我也得到了我思故我在的结论,然后我继续怀疑下去,我是什么?我在哪里?我从哪来?又到哪去?

失去了所有的感官之后,我应该就是一个空白的灵魂,被装在一个用血肉造就的生物容器里,我睁开这具肉体的眼睛,便得到了画面,我打开耳朵,便得到了声音,我抚摸,便知道了自己肉体的边界,我呼吸,那是空气突破边界时的摩擦,我操作着肉体打开电脑,就进入到一个只有视听的世界,再登入平时玩的游戏,在游戏里有一个虚拟的肉体,我知道我的实体和电脑里的虚体没有本质上的区别,都是灵魂链接外界的工具,只是在虚拟的游戏世界经过更多的桥接,链接到了更深层的幻境而已,在那个世界里我扮演着另一个角色,那是我却又不是我,当我退出游戏,是否是进入到了一个更大的幻境里面,只是这个游戏拥有更加复杂精妙的配置,除了耳朵和眼睛,还给了我更多的感知能力,为了让我可以更加沉浸,沉浸到不再怀疑,可是我怀疑,我的记忆是否是这个游戏角色原有的设定,而这些设定又是从哪来的?我所知的一切是否都是一场幻觉,又是什么主宰着我的命运?

如果可以从这个世界登出,我又会去到哪里?是否会回到那无尽的虚无之中,会不会在那永远沉睡过去,如果还能再次进入这个世界,万一在登陆时链接到了错误的账号,进入另一个肉体,睁开的是昆虫的复眼,看见一个更加缤纷的世界,却又只能看到短短几米远的距离,不,那时已经没有“米”的概念,那是专属于人类的设定,昆虫的大脑装不下思考,世界只剩下花朵、雨露和阳光,我挥动轻盈的双翼,风托起我的身体,让我变得更加轻盈,我竟然离开了这片土地,飞啊飞啊,我的骄傲放纵,兴奋的情绪被堵塞在卷曲的口器里,说出口的全是沉默,我失去了表达的能力,小小的脑袋装不下太复杂的信息,关于人类的所有认知都迅速瓦解,失去了意义,也就无所谓意义,无所谓相信或者怀疑,只剩下最本能的反应牵引着我,飞来飞去。

日升月落,不知道过了一天还是一世,就像终于脱离了肉体的束缚,我又回到那虚无之中,虚无里一无所有,之前发生过的就像是一场热闹的梦,醒来说不上是平静还是惊愕,归零的灵魂在虚无中静静地漂浮着,没有画面也没有声音,只有和虚无的对立提示着自己的存在,虚无是虚无的,而我是存在的,只是不记得自己为什么会存在,也不记得自己存在了多长时间,对了,时间应该也是存在的,只是虚无中没有变化能反应它的流逝,没有刻度的时间就像绝对的静止,但我的意识依然只能朝着一个方向流动,于是时间因为我的流动而存在,或者我因为时间的存在而流动,就像从宇宙诞生之初就开始流动,流动在这个没有画面和声音的时空,在这里的每一个现在都像刚刚醒来,却又因为梦中没有一丝改变,回忆起来填不满哪怕一个字节,从梦中醒来又在虚无的梦中,虚无让永恒比瞬间还要短暂,也让瞬间比永恒还要漫长,在虚无的世界里只有虚无存在。

我在等待一个变化的出现来改变这永恒的虚无,不知等了多长时间,直到我再度回到这具肉体里面,当我把眼睛睁开,曾经熟悉的一切在瞬间袭来,回到这五光十色的梦境之中,变化就像爆炸一样急剧发生着,迅速将虚无填满,但我知道眼前的一切都是感官带来的幻象,一切都来源于虚无,在经过繁华热闹之后,一切又将归于虚无,唯有虚无才是最真实的存在,而生命是灵魂的一扇窗户,在黑暗而又寂静的永恒中打开短短的一段,让灵魂可以听也可以看,可以走也可以想,重新行走在这个世界上,除了眼前的自然和闭上眼之后的虚无,其他一切都是人类从幻象中得来的意识形态,现实是不存在的,更加不会有天堂和地狱,所有设定都是人类的假设,有关人类的一切都值得怀疑,科学和哲学都鼓励所有人参与到怀疑中来,唯有宗教宣称自己掌握了终极奥秘,可惜只有谎言才不敢接受怀疑。

挥别了所有谎言,虚无才是这个世界最真实的基础,在虚无面前,所有灵魂都是平等的,不平等的是生命本身,同样生活在这个星球之上,有的生命就如朝生暮死的蚍蜉,对这世界一无所知也来不及体验情感,窗口就早早地关上,有的生命就如那难以撼动的树木,动辄拥有成百上千年的时间,窗口却只能静静地对着一个方向,有的生命就如在天空翱翔的飞鸟,展翅就能得到无尽广阔的视野,却无法留下一点痕迹在这世上。同样作为灵魂,我竟能如此有幸得到人类的肉体,让我不仅可以看,还可以观赏,让我不仅可以听,还可以倾听,让我不仅可以吃,还可以品味,让我不仅可以闻,还可以陶醉,让我不仅可以接触,还可以愛抚,让我不仅可以感受,还可以思考,让我不仅可以思考,还能够表达,还能够创造,还能让我参与到这个梦境中来,还能留下属于我自己的痕迹,证明我的存在,这样即使我的生命回到了虚无,灵魂也可以继续活在这个世界上,等到所有窗口都被关上的时候,我不会感慨自己白来了一趟,这具肉体已经给了我太多机会,再提任何要求都显得贪婪。

对于一直在黑暗和寂静中等待的灵魂来说,只要有生命就已经很足够了,在绝对的虚无面前,灵魂原本一无所有,直到生命带着可能性出现,也就带来机会做出改变,生命是灵魂最宝贵的财富,让我们有机会进入到这个绚丽多彩的梦境里面,而我们得到的这个机会在考虑到战争、自然灾害、迁徙、擦肩而过、争吵、避孕流产等等情况之后,仅仅剩下四百万亿分之一的概率,历史中的任何一个细微改变就有可能夺走我们降生的可能,即使降生了,也要避开成长过程中的种种意外才能保证四肢的健全,在构成我们肉体的两万多个基因里只要一个发生改变就会大幅度改变生命的形态,而构成我们意识的一千亿个神经元具体如何运作更是我们还无法理解的奇迹,我们每一个生命都是奇迹叠加着奇迹而成的奇迹,对于这个已经沉寂了百亿年的空无宇宙来说,这颗蓝色星球上的我们拥有的是宇宙范围内最神圣的奇迹,只是人类总是因为习以为常便失去了敬畏和珍惜。

我们应当心怀感激,1/400000000000000,我们拥有的一切都建立在这个概率之上,在经历了这一层又一层的奇迹之后,我写下的这一篇文章是一个奇迹,而大家能穿越时间和空间的阻隔,看到这里并读懂我的思想,就更是奇迹中的奇迹,只要心怀感激,就会发现我们生活在一个处处都是奇迹的世界里。只要能真正认识到这一点,这世间就不会再有贫困的灵魂,所有的灵魂都是富有的,即使只能寄生在蝴蝶的躯体里,蝴蝶的灵魂也是富有的,它有阳光有花朵,有它需要的一切,相对贫瘠的只是智能和肉体,而这种贫瘠也只有在和更强大的物种对比时才能体现出来,人类也不必骄傲,因为当人类和人工智能相比时,我们的智能也是贫瘠的,我们会在一个又一个项目上被我们的造物打败,但我们的灵魂依然富有,这种富有不需要任何比较就能得来,这世上没有真正的贫穷和富有,反倒是比较导致了贫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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