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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菜根谭》的智慧(十四)

《菜根谭》有语,为恶而畏人知,恶中犹有善路;为善而急人知,善处即是祸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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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庄子》中有一则故事,讲庄子和惠子在桥上游玩,庄子说:“鲦鱼游得从容自在,这是鱼的快乐呀。”惠子说:“你不是鱼,怎么知道鱼的快乐呢?”庄子说:“你不是我,怎么知道我不知道鱼的快乐呢?”……

在万事万物面前,人心是一面镜子。只不过,由于每个人的成长轨迹、生活环境、经历阅历不尽相同,有的会被岁月打磨成哈哈镜,有的被打磨成放大镜,有的被打磨成显微镜,不同的镜子看到不同的世界。

由于我们每个人看待其他人和事的角度都有差异,要做到准确认识和评价便是难上加难了。孔夫子是几千年来公认的圣人,他讲过“有教无类”“君子和而不同、周而不比”“见贤思齐焉,见不贤而内自省也”等诸多劝世良言,希望人们对待不同的人和事,在外要多从公正、无分别的角度看待,在内要多从自省、包容化的角度看待。但他在知人知事上,也并非准确无误、从不犯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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论语中也有这么一段小插曲,叫做“颜回攫食”,讲的是孔子穷乎陈蔡之间,七天都吃不上米饭,颜回出去讨米回来煮饭,米饭快熟时孔子看见他用手抓锅里的米饭吃。一会儿,饭熟了,颜回请孔子吃饭,孔子起来说:“刚刚梦见我的父亲,这一锅米饭还没动过,先拿来供奉先人之后我们再吃。”颜回回答:“不行,刚刚煮饭时碳灰飘进了锅里,抓出来丢掉的话太糟蹋粮食,我就抓来吃了。”圣人不由得叹曰:“所信者目也,而目犹不可信;所恃者心也,而心犹不足恃。弟子记之,知人固不易矣。”故知非难也,孔子之所以知人难也。

由此可见,知人这件事情,实在不是个简单事。连孔圣人面对自己最熟悉的弟子,也因一时之所见、先入为主的想法,犯了错误。我们这些平常人实在不知每天要经历多少次误会和偏见。

然而,误会和偏见有时并不可怕,毕竟只是意见不合、吵两句嘴、生一阵子闲气,时间久了自然也就过去了。可怕的是,在快节奏的生活之中,每个人面对的人和事太多了,为了节省时间精力,我们便越来越习惯于采用标签化的法子去“定义”一个人或一件事,“定义”的依据包含自己所见所想,但更多的可能是别人所说所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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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4年轰动全国的马加爵杀害室友案,大家应该至今并不陌生,一个少年连续两天在宿舍杀了四个室友并藏尸储物柜,自己若无其事地与室友尸体生活在一起。如果他的精神没有问题,那么仅仅因为打牌时几句争执就连续杀人,我想是不可思议的;可是如果他精神有问题,怎么会偏偏在这次争执时杀了人。案件披露以后,一众媒体跟踪挖掘,其中,有这么一个细节。马曾给姐姐写信,说他在教室踢球,大家都骂他破坏公共环境,他疑惑为什么别人踢球都没事只有他是破坏环境?他姐姐的回信同样也很悲观,她说城里的同学看不起农村人,给她起了难听的外号,还总是在后面踢她,可是她只能好好学习,考试中她平均分90多,排名第四,同学们说她聪明。马加爵听了姐姐的忠告,最终以高出录取线近300分的成绩考上云南的一所大学,但这并没有真正解开他的思想疙瘩,反而越积越重,被打牌时几句争执这最后一根稻草压垮了。

是啊,当我们仅仅是因为一件事去给别人贴标签时,也许仅是对错之辨(这个就已经挺可怕了,比如某人喜欢帮助别人,有人认为他助人为乐;有一天他帮助了上司,上司表扬了他,就有人认为他善拍马屁,不论好的坏的标签,其实都是对别人人格的断章、曲解)。如果我们因为地域、相貌、习惯、言行等等外在属性,以偏见和嘲笑地方式给人贴上标签,那真的是一种精神上的伤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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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刻,我又想起《悲伤逆流成河》里易瑶在自杀前说的那段话,“如果我永远忘不掉,你们也别想忘掉,你们骂过我最难听的词,编过最下流的绰号,你们动手的没动手的都一样,你们比石头还冷漠,你们又恶毒又愚蠢,你们胆小怕事,别人做什么,你们就跟着做什么,你们巴不得世上多死一个人,因为你们的日子真的无聊,因为你们觉得自己不会承担任何后果,杀死顾森湘的凶手我不知道是谁,但杀死我的凶手,你们知道是谁。”

这样的故事还在一日日重演着,正如十几年前马加爵残忍杀害4个室友,他自己也被判处死刑。

是谁杀了他?


“子非鱼,安知鱼之乐”。人不应该轻易对任何人和事下判断,人心各异,要懂得尊重不同,走好自己的路,已经很不容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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