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年

寂静的午后,被鸭舌帽、口罩、脏围裙、脏套袖武装的我,从公厕回来,走在楼体阴面的巷子里,看见不远处的路口,楼体南面没被遮挡的阳光下,站着一个女孩和一个男孩,一直在注视我,目光不曾离开,越来越近,男孩冲我笑,笑得很甜~~~

我走到他眼前,他依然抬着头看我,还有那张微笑的脸,实在是被撩得情不自禁撸下口罩问“你为什么一直对我笑啊?”,他特别欢乐地说“你看,是个阿姨,我猜对了!”~~~原来两个孩子在猜我是男是女。我回身看一旁的女孩,她默默地对我说“我猜,你是个奶奶呢”,我也跟着欢乐起来“阿姨还行,奶奶差太远了~~~不行,叫姐姐”。

于是,我像是路边捡了两个孩子,“到我那里玩玩吧”,男孩说“不行,太远了”,“不远,就在这里啊”~~~几步就领着回来了,小大人和两小人愉快地融入在一个小小的空间里。

男孩说,哪个是玫瑰啊?是这个吗?

我说,不是,那是扶郎花,这个,是红玫瑰。

小小的年纪,就知道了玫瑰,就记忆了玫瑰。

女孩说,这么多花啊。

我说,给你两个玫瑰吧。

她便不离手地拿着,看着。

两个孩子,都有一个鼻孔挂着鼻涕,我笑,盯着每张脸的鼻子“都流出来啦”,他和她就下意识地往里吸一下,一块纸巾撕成两段,依次分发“会xiong鼻涕吗?不会,我给你xiong~xiong”,男孩点头,女孩说会,很认真地完成了液体的排出。

我问,你们俩是一起的吗?

男孩说,不是,我们不是一个家里的。

我笑,虽然年纪小,沟通毫无代沟。

男孩问,“你的爸爸妈妈呢?”

女孩回,“在温州,那是我的老家,他们都在那里。我跟爷爷奶奶一起住,我跟爷爷一起睡。”

我问,“你为什么跟爷爷睡?不跟奶奶睡啊?”

女孩回,“因为奶奶睡觉打呼噜,我早上醒了,就长出黑眼圈儿了。”

我哈哈大笑,剧情出乎意料。

我说,“你的普通话说得真好,你会说温州话吗?”

女孩说,“我说的是威海话啊,我现在的家乡就是威海。”

我说,“你说的是普通话,威海话不是这样的。”

她一再地重复,自己住在这个小城,便是表达着这个小城的语言。

女孩一直在玩我给的两朵玫瑰头,捡起地上的枝干,便问有没有双面胶粘上去~~~我用胶带帮她固定了,又帮她绑了片叶子,她学习能力很强,学着我的样子,自己默默地又捡起一片叶子掐下底部,然后十字交叉的方向捆住。

男孩无聊地坐在板凳上等待,看着女孩玩得津津有味,不时地提示着“东东,咱们出去玩吧?”~~~看两个孩子玩的状态,似乎就看出了性别带给我们各自不同的喜好,一个玩枝,一个玩花。

我说,“这个做完了,你和晨晨出去玩吧,他一直在等你。”

女孩同意了。

其实,就是在门口旁边的消防栓那里,男孩把塑料瓶给女孩,他按着上面,让女孩拿着瓶子在下面,对好眼儿接水,女孩还说应该打开瓶盖儿接,很认真地扭开了盖子,放在消防栓帽沿下~~~一切都是虚拟的情境,过家家的游戏,却演绎地很生动。

每个画面的浮现,每个语言的表达,好像都会让人沉浸在自己的童年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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