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标题

  小妈:陈松兮

郡主(怀王女儿):怀柔

世子(怀王儿子):怀玉

我是怀王的长女,宋的郡主,怀柔。

父亲在几天前病死,按着规矩,登上下一任怀王位的,是我。

哦对了,我还有一个弟弟,叫怀玉。不过他倒是不值一提,我才是长女。

有意思的是,父亲死后,把他的外室接到了王府里,要人好好照料,还要我和怀玉对那外室关照些。

不过一个外室罢了。

我倒是想看看那外室长的何等貌美,竟能替代了阿娘!

没几日,那外室被送来了怀王府。我远远的看见那人下了马车,人长得很是瘦弱,看脸比我还要年轻了几分。午时,那外室到我府上请安。

我问她多大,她回我说及笈之年。竟是比我要小了许多。

脸蛋倒是生的不错:肤白貌美,一双杏眼中似有水波潋滟,楚楚可怜,叫人心生怜惜。朱唇皓齿,讲起话来好似快要凋零的艳红牡丹花瓣随风轻轻摇晃。长发乌黑柔顺,挽成堕马鬓,扎在耳后。簪钗很少,这般年纪的少女头上不挂簪钗,倒是有些奇怪。身着王府的丧服,不看脸的话,不是太起眼。

我问她叫什么名字,她说她叫陈松兮。陈不是大户人家的姓,怕是靠着一张好看的小脸蛋爬上了怀王府这个凤凰枝。

我倒很是喜欢她的脸。比我见过的最好的画师画的仕女图里的任何一个仕女还要美。那一个也不及她那张漂亮脸蛋。要是能将这所谓的外室占为己有…

虽说名分上这外室是我娘,但我只要顺利登了怀王之位,王府的一切都将由我掌管。到了那时,谁还会管她是不是我娘呢。

倒是有道理…

那陈松兮,本就年轻,自幼不在王府长大,没见过什么你争我斗的场面,自然是单纯好骗,也不会对本郡主登上怀王之位有什么阻碍。

我随手拿了支牡丹簪给她当作晚辈的礼物,未曾想。她拿了簪子就要跪我一个晚辈,哭着谢我,说我不嫌她是外室,与我如此亲近。

本郡主不过是馋你脸罢了,谁要与你亲近,一整个怀王府,谁我都信不过,何况是陈松兮一个刚进府的外室。

不过看反应,这陈松兮倒真是好骗。

人不可貌相,我那个弟弟长了张人畜无害的脸,可野心却不小啊。

不过,他的实力配不上他的野心。 

她对我很好,整天绕着我转,我在抵触她的亲近,可她却不依不饶的缠上了我。

隔着窗子,我都已经闻到花香了。

打开窗子,别说,这府邸虽是吸血的深渊,但是这血…将这景象养得如此之好。

葱郁的绿色映满了半边窗,那些红紫我不惜去看,只有那一抹白色最显眼。

那一抹白色似乎正在嗅着花香,它的脑袋微微一偏,我才看清那是什么花,她将花摘下来,又回头叫我出去。

我走到她面前,她举着牡丹说美,要送给我,你是傻吗?这府里大小事宜皆归我管,未来也是我的,她折我的花送我,我不禁有一丝想笑。

我没有看花,而是一直盯着她,她那双杏眼让我入了神。我的手攥紧着拳头,克制着自己不去拿花,可另一只手悬了好长时间,还是没找出拒绝的理由。

那眼神是诚恳的,却又透亮,她的眼神温柔又清澈,就像山野里不被染指的,清晨的一滴露珠,它是干净而又可怜的,叫人无法拒绝。

最后还是我的手指扎进了手心,疼痛让我忍住了抚上她脸的冲动,你说…她眉心点的朱砂…是不是一碰就会掉色。

我重新坐回屋子里,她没什么举动,只是呆呆地站着,脸上挂着笑容,转头的时候,手轻轻碰了一下头,我定睛一看,竟是我赠她的簪子!

我低头,静静地看着手心的红色干涸,又把它刺出了鲜红的血,直到后来,血洗不掉了。

她…不太像会害人,可能是因为身份低微,她似乎很容易满足。

我凝望着月亮,它从枝头爬上天空顶端,夜色如墨,不知为何,今日的星不闪,黯淡淡无光,可它们把月亮衬得是那么明亮,我伸出手接住月光,它为我的手渡上了银光,我再次握紧拳头,想把月光撕碎。

另一只手的牡丹,我却从未放手,仅仅是轻拿着,待我反应过来,手却又不自觉的收紧,脆弱的花茎不堪重负,折了。

改日,我也去瞧一眼花园吧。

可我在逛园子时,瞧见了她和我那弟弟眉目传情,真是个靠脸的女人。

呵,像她这样的人,也就只有勾搭人这一个本事吧。

他们走开后,我站在原地没动,看着我那弟弟看着她远去的背影,心里一直盘算着怎么了让他消失。

她看见了我,走过来和我搭话,我瞟了她一眼,看着她手里的拿着花,,便不耐烦了把花扔了出去了。

她还问我怎么了,但我还没回答,她就注意到了我的手指。关心我,问我手指怎么了。

我愣了好久,陈松兮啊,陈松兮,你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

最后我只是和她胡诌了两句,让她瞧我新染的指甲好看吗?

她点点头说好看,步摇随着她的点头晃动,她似乎很单纯,注意力一直在指甲上。

她又抬头看着我笑了笑,柔声问我,心情不好吗?平常你可不是轻易能受伤的人。

那声音清悦又不失柔和,和她人一样,轻轻柔柔的,好似一朵出淤泥而不染的白花。倒是不像牡丹,像山茶,青涩又令人回味,那香气仿佛缠绕着我,萦绕在我身边,慢慢侵蚀着我。

她好干净。好想弄脏。

伤口似乎又开始作痛,心脏又开始跳动,那笑容快把我灼烧,无一不诠释着我对她的疯狂。

我没有回答她,我对上她的眼眸,余光瞥见怀玉的身影。我对她笑着道,“明儿和我一起逛花园吧,你不是说了很久吗,这府邸的花园是破旧了,有些东西该清一清了。”她似乎有些惊诧,眼含惊喜的望着我,“好啊好啊!可是会不会有人说闲话呢…”她的声音渐渐微弱直至消失。

“这王府迟早是我的,没人敢说闲话。”我轻轻摸着她的脸庞,一字一句答道。

她孩子气的笑了笑,眼里有惊喜,意外,还有一丝我看不透的情绪。

“那就说定了,明儿我去找你!”“好。”我宠溺的笑了笑。

“姐姐倒是好兴致,明儿,可是母妃的忌日呢。”怀玉从假山后面走出道。

“怀玉,管好你该管的,父王可不希望我们自相残杀。”我看着她渐行渐远的背影慢慢道。

“郡主,你来的真早!”她跑向我来。

“府里你不熟,我原应该亲自带你来才是。”我勾起唇望着她因为奔跑鬓发微乱、喘息微微的模样,这些天与怀玉互相算计心头疲惫至极,今儿瞧她慌乱整理仪容的无措模样,疲惫也减轻许多。

竟有些儿时戏弄小兔的趣味。

父亲故去,怀王府里的一切都如上了锁的匣子里散发勾人香气的点心,我和怀玉是两个对着匣子抓耳挠腮的孩童。而如今这个外室便是那缕挠人心弦的香气,穿着一身一尘不染的白衣,在我鼻前游荡。

勾引我。

夜里雨大了,哗啦啦地响。雷声贯穿耳膜,世界忽而极亮,视线恍惚之间我好像看见一抹不同于闪电的白,温柔地闯进来,抱住我。

世界完全地暗了,水腥味少了许多,取而代之的是年轻女人温柔香软的体香。可这又怎么样,她瘦小的身躯没有一丝安全感,整个人都好似风雨里自身难保的小白花,不自量力的家伙。

但我还是任她抱着我,如同任这风雨交加。

起码这场沉溺他是唯一的真实。

这场回忆的暴雨里我好像开口对他说了什么,譬如我娘,有些忘了。

相同的雷声和轰隆的雨裹挟着我,一同跌进回忆的深渊。那天的回忆如同刀割,把我心割得体无完肤!

都是血,全世界都是血,是血在屋檐滑落、墙角汇积。闪电闪过母亲悬在梁上的身躯,那身刺眼的白沾满血迹。

“不怕,不怕。”

我没有怕。

“我会一直陪着你的。”我听见她这么说。荒唐!母亲走了,父亲走了,如今我要和亲弟弟自相残杀,陪着?一直?谁会一直陪着我!

她抱得更紧了,雷声也小了,远了。我反问她,你真的会一直陪着我吗,脱口的质问不知为何倒像是我软弱哀求。我真的,没有希望任何人一直陪着我,从来没有希望过。哪怕是她,我也只想过要占有。

陈松兮此后便一直住在府里,偶尔差人送我一只白牡丹,我都插在花瓶里让下人好生养着。怀玉近日动作不小,又买进了许多年轻仆从。可笑,我是长姊,我长他那么多,孩子的把戏我怎能不知道。

我不动声色地买高了铁价,怀玉晌午回主宅在父亲牌位前站了许久,眉间紧紧皱着,我知道他买不到要用的铁器,乱了阵脚。

果真是孩子。

傍晚路过怀玉屋前的听风亭,一抹许久未见的白衣一晃而过。是陈松兮,她眼角挂着泪衣衫都是乱的,她像片秋日哀哀戚戚的落叶,似乎在躲着什么。

我第一次见她哭,心脏好似猛的被人攥紧。我在心疼她。

怀玉眯着眼从回廊角转出来,目光落在落荒而逃的外室身上,神色餍足。

我瞬间明白了什么,几乎不用动脑再想便上前揪住他的领子看他踉跄倒退。这个柔弱似西子的女人我连多碰都舍不得,他竟然!

怀玉挑眉笑着俯视我,他比我高些。我拔出腰间佩剑抵住他侧颈,他没佩刀,就算佩刀也斗不过我,我是他长姊,我从小便觊觎怀王位,比他武艺要精通许多。

他很知趣,抬手挡开我的剑刃,笑问我:“我有什么不敢的。”

“我想要的,不和阿姐想要的一样么?”

“别想了,怀玉。她是我的。哈哈哈”我仿佛听了世界上最好笑的笑话笑到。

怀玉笑了笑便走了。

我冷笑道:“她是我的”

怀玉来到了一个偏僻的山下,阳光很灿烂,怀玉脸上却充满了杀气,山上的树葱葱郁郁,上山的路上怀玉从村名口中得知山上有一位苗疆蛊族的女巫。一个满头白发的村民说“公子还是别去了,老夫听闻那苗疆女子善歌舞,那双妩媚的眼睛可以蛊惑人啊”怀玉点点头道谢便前往深山中寻找。

“叮玲玲”一阵脆而动听的铃铛声激发了怀玉的警觉心。一位穿着暴露的女子出现在一个树后面,一阵烟雾四起,女子消失了,怀玉拔出剑呵斥道:“出来!”一只纤细的手搭在了怀玉的肩膀上道“公子来到奴家这里,是有何原因?”怀玉推开女子道:“你是谁!”那名女子道:“就是那些村名口中的苗疆女子,哈哈”

怀玉道:“你这什么蛊都有?”女子小笑笑道:“公子想要什么都可以…”怀玉道:“有没有一种蛊,可以同生共死的”女子笑道:“有,那么公子想要用什么来换?”怀玉道:“你要什么”女子道:“你最重要的东西-王位哈哈。说笑了,看公子长的不错,就免了…..”

怀玉接过一个盒子,便离开了。女子笑笑却没有再说什么……

过了几天,我的侍女送来一份荷花酥,一看有一张纸“郡主,这是我自己做的荷花酥,尝尝。是陈丫头送过来了,我想都没有想一口吃下去了心想:“今天,这个碍事的阿弟就必须要处理掉了”我命令我的亲信,让他换好一身刺客服,拿着暗器就出去准备刺杀怀玉,毕竟黑夜是杀人最好的时机。他躲在屋檐上,一刻钟后,怀玉出现了,一只箭直接命中怀玉的要害,怀玉倒下了嘴里嘟囔着:“阿姐,送你一份礼物….”便死了,我突然感觉心脏一疼,口吐鲜血便倒在了地上,感觉自己的体温正在流失,那荷花酥有问题!这句话不停的徘徊在我的脑子里….

我不能死….

“哈哈哈你们都死了,怀王只剩下我一个亲生骨肉,你们都以为我是外室,却没想到我是女儿,哈哈哈,我的好母亲,你死的太是时候了,本来不想亲自动手,可是后来想想我要亲手登上皇位!哈哈哈哈!”

穿着华贵的女人在数百阶梯下放声笑着,抬眸,渴望已久的东西此时近在眼前的感觉让她兴奋不已。

一步,两步,三步……每一步走下去都仿佛是现实与虚幻的割离。偌大的宫殿,刻画精美的龙柱与即将登上的龙椅尽展眼前。

精心制作的丝绸龙衣托在地上,女人一改以往的清纯,脸上浮起的是从未见过的张扬。金簪在发丝中熠熠闪烁,衬的主人气色更好。女人沉迷的看着眼前的一切,脚下步子却从未停止,在她扶起裙摆俯身坐在龙椅上时,所有都如绽放开般,迷离而炫幻。

女人就是陈松兮,昨日的外室私女,如今的怀王。

空荡的宫殿此时只有陈松兮那充满野心、放肆的笑声。“抱歉了,哥哥姐姐。这渔翁之利,我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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