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高妹如往常一样正常来上班,和同事们谈笑风生,一如往昔,只是每一次我靠近她的工位,她便沉默不语,一丝不苟的做着自己手上的事情,好几次我主动上去找话题说,她都只是不卑不亢地回答我的问题,而绝不多说哪怕是一点点其他的话。我很无趣,却仍然忍不住偷偷往她那瞄。透过那紧裹的工作服,我仍能回想起那个夜晚,那修长光洁的躯体,展示在我旁边,那舞动的模样,娇喘的呼吸,让我不由自主的吞下自己的口水,一次又一次、无奈的寻找着更好的机会去搭讪。
绿色陈雪凝 - 绿色
就这么平淡的过了两天,终于发工资了,我拿着金毛的工资袋,一个人坐在办公室里面发呆,这个月金毛被扣的只剩下一千出头一点了,我想了想,从自己的皮夹里面拿出五百元,放入她的工资袋里面,重新装订起来。我把矮妹叫到办公室里面,把金毛的工资袋递给她,矮妹收下来,把工资袋一折二,就这么塞进自己的牛仔裤袋袋里,我叮嘱:“你当心点,别掉了。”
话说完了,矮妹却还没走,站在我面前。我说:“就这事情,你去忙吧。”矮妹这才吞吞吐吐的问我:“大······大哥,你能吃辣吗?”我抬起头,很奇怪她怎么问我这个,我点点头说:“能稍微吃点。”矮妹的声音更轻了,好在我能听清楚。矮妹说:“我娘在老家做了两大瓶辣子,给我寄了过来······我给你留了一瓶。”原来是这事情啊,我笑了笑,抬起头随口说:“不用了,我心意领了,你留着自己吃吧。”
矮妹急了,说:“我有很多呀,我娘自己做的,都是天然的原料,真的。”我被她说的得盛情难却了,看她发急的样子,突然有点心疼。我解释说:“我不是那个意思,那我就不客气了,你稍微给我一点就可以了。”矮妹的眼睛放出了耀眼的光芒,喜滋滋地说:“好呀,那我改天送到你家去。”她的喜悦之情几乎要从体内迸发。
我说:“你拿到我办公室就可以了,一瓶也不重。”矮妹说没办法拿到车间。我问怎么了,她用手一比划,我差点没晕,她说的一瓶可是那种小油漆桶大小的瓶子。我无奈的耸耸肩膀,说:“那好吧,改天你拿过来,先谢谢了。”我把地址和电话抄在一张小纸上给了矮妹,矮妹拿在手上,小心翼翼的一折二,再折二,塞进自己上衣有拉链的口袋里面,喜滋滋的走了。
我看着她娇小可爱的背影离开了办公室,长嘘了一口气,忙着自己的事情了。忙了一会,我打了电话给金毛,金毛接了,我说:“我把你工资给矮妹了,她会带给你。”电话里面的金毛,声音低沉,似有不舍,我说:“你回家后一切当心,我们还是朋友,有啥事尽管找我。”金毛哽咽了,我能感觉到她的悲伤,而我,发觉竟然已经没那么难受了,也不再开口留她了。
我最后一次和金毛沟通,是在第二天下午,当时正忙着写一封生产总结报告,突然收到一条短消息,打开一看,是金毛的,金毛写了好长好长一条短信,几乎能媲美一封电子邮件了,只是用词混乱的可以,前后不搭,大约的意思就是工资收到了,已经在去往老家的火车上······以后再也不会来上海了······什么和我在一起的这段时间好开心,是这辈子最开心的日子······说什么我永远在她心里面的某一块地方。
读到这一句,我怎么觉得好眼熟,貌似哪部无聊的言情电视剧里面的无聊台词。我很惊讶自己竟然很认真的从头看到尾,但是我没有回她短信,因为我不知道该说些什么,短信最后还不忘祝愿奶奶能够恢复健康,让我只是觉得眼睛涩涩的。
下班前,人事妹妹打电话给我,说明天早上会有5个人面试,让我一起参与一下,看一下把把关,我感激的连声说谢谢。她又问我运动会的名单,我无奈地说:“太忙了,还没安排呢。”人事妹妹催促:“你快点啊,我这里很急。”我满怀歉意的挂断电话,眼前浮现出她失望的表情。
我把高妹叫到办公室,高妹仍旧是冷冰冰地说:“大领导,有啥事情吗?”我笑了笑,说道:“要开运动会了,听说去年你踢毽子第一名,今年还报个名怎么样?”高妹满不在乎的说:“这个事情呀,报就报呗。”我乐呵呵地说:“那好,就这么定了,再拿个第一名哦。”高妹露出不屑,啧啧嘴说:“这有何难。”脸上充满了信心。老牛突然走进来,得知高妹要参加踢毽子比赛,冒了句:“你争取卫冕,卫冕成功我个人另外再奖励你200块。”高妹喜滋滋地走了。我和老牛商量,要不再参加一个拔河比赛吧。老牛想了想,说:“好吧,不过不要影响生产。“我说明白,高高兴兴的下了军令状。
我立马打了个电话给人事妹妹,把报名情况告诉她,人事妹妹让我明天一早面试的时候把报名表给她。就这样不知不觉,忙着忙着就到下班的时间了,我一个人慢慢骑着自行车哼着小曲回家了。到了家,不高兴买菜做菜,想想下点面条吃算了,便打开电脑一个人打起QQ游戏斗地主来,打着打着就忘记了时间,直到手机屏幕亮起来。
我一看是矮妹嘛,接听起来问:“有啥事情吗?”电话里矮妹的声音断断续续的,她问:“大哥你在家吗,我现在把辣子给你送过去行吗?”我抬起头看看时间,已经七点多了,外面的天色都暗了,我说:“太晚了吧,你一个人来不安全,改天吧。”矮妹在电话里面不吭声,我等了半饷,好奇地问:“怎么了,为啥不说话。”矮妹的声音像蚊子,说:“领导···大哥···我已经在你楼下了,要不我先回去,前面打过几个电话没人接,以为你不在。”我惊道:“啊,你咋不早说呢。”电话挂断,我跑到窗户,看见矮妹捧着一个大大的罐头,傻傻地站在楼下。
我挥挥手喊她名字,她也看见了我,我说:“你上来吧,我在家里呢。”我看了下手机,果然有两个未接来电,想起自己忘记把静音调回来,只顾自己玩网游了。我把房门打开,过了一会,矮妹敲门了,我说:“你进来吧,门开着。”我手上这盘斗地主正好还没结束,便随口说了句:“你稍等一下,随便坐。”矮妹边走进来边说:“没事,大哥,你玩吧,不急。”
这盘我是地主,手上握有三把榴,最终却因为一个失误,导致一张小牌怎么都过不了,输了好几十分,我气的半死,随口骂了句:“操你妈的。”忽然想起矮妹在旁边,不该爆粗的,难为情的抬起头,看见矮妹手上捧着辣椒罐,呆呆的站在我旁边,不敢说话。
我站起来,把辣椒罐接过来,感觉还挺沉,顺手放在电脑桌上,让矮妹找个椅子坐下来。我看着那罐辣椒酱,发现是用五升装精制油的那种塑料桶装的,满满的一大罐,一直装到瓶盖口。透过透明的罐壁,我看见大红灯笼色细腻的辣酱,里面掺杂着洁白色的辣椒籽,很是漂亮,不过目测是估计应该蛮辣的。
我笑着对矮妹说:“你怎么给那么多,我要吃到猴年马月呀。”矮妹见我在笑,跟着笑了,音量依然不大,娇羞地说:“你慢慢吃,也可以分点给家里人。”隔了没几秒,又补充说:“大哥你要把它放在阴凉的地方,可以保存很长很长时间不坏。”我点点头,说:“我正好晚饭要吃面条,待会放一点尝尝味道。”矮妹说:“嗯嗯,下面条放这个辣子,可是顶顶好吃呢,不过你注意了要拿个小碗吃的时候倒一点出来吃,不要直接用筷子去捞,那样容易坏。”
这丫头有心了。我说:“明白了,都听你的。”矮妹羞涩地看着我,气氛有点尴尬了,我不知道还要说些什么,安静的房间里面充满了诡异的气氛,矮妹也是个说不来话的人,见我不吭声,就呆呆地坐在一旁,转着脑袋看着四周的灰白色墙壁。
我站起身,说:“我去下面条吃了,这辣子把我的馋虫勾引出来了。”也许是“勾引”两个字吓到了她,矮妹刷的一下站起身来,红着脸说:“我那先走了,大哥再见。”我拦住她,问:“你吃过了吗?”矮妹摇摇头,说:“我前面吃过几块饼干了。我先走了。“边说边往大门走。
我说:”你不嫌弃的话,就在这里吃碗面条吧。“矮妹停住了脚步,转过来低着头说:“这,不好吧,不用了,我回去了。”嘴边说着要走,身体却很诚实,杵在原地一动不动。
见她这幅摸样,我嘿嘿笑出声来,说:“你千辛万苦来给我送辣子自己还没吃过东西,不吃顿便饭我怎么好意思呢,难不成嫌我这只有面条,招待不起?。”矮妹头使劲摇,连声说:“不是的,不是的。”我逗弄她说:“那更不能走了,你去玩会电脑,我去下面条,吃完了你再走,身上热乎,就这么定了。”
边说我边去厨房下面条了,矮妹被我这么劝着,没办法,呆坐在电脑桌前,却没有去动电脑,冷不丁说了句:“大哥,你给我少下点,我…我吃完就回去的,谢…谢谢。”我在厨房哈哈大笑:“吃完自然让你回家,难不成还留你过夜吗?”暧昧玩笑话脱口而出如离弦之箭,已经收不回来了。我打开煤气,在锅里放满了水,过了十分钟,水开了,我把锅盖拿起来,一股雾气升起来,模糊了我的眼镜。
我对矮妹说:“快,你替我去拿张餐巾纸过来,在电脑桌上有。”矮妹应了一声,把纸拿来,我用纸巾擦干净镜片上的烟雾,拿出面条放进烧开的水里,面条滑入水中,我又盖上了锅盖。我又拿出两个大碗,放上葱、盐、味精,又撒了点麻油进去,倒入热水,一股芝麻香味扑面而来。我对一旁的矮妹炫耀说:“怎么样,够香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