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考与行动0212-2021

之前的课程里,我给你介绍了四个观察家庭的视角。从今天开始,我们的课程进入了一个新的模块,那就是家庭的诞生。

什么是家庭

在讲家庭诞生之前,我想先请你想一想,究竟什么是家庭?

从传统上看,家庭应该是以血缘关系缔结的、传宗接代为目标的组织。

可是这个定义现在有点跟不上时代了。很多现代家庭已经超越了传统的“传宗接代”的概念,比如丁克家庭。

日本导演是枝裕和有一部电影,叫《小偷家族》,里面讲了一群底层的失意人士,他们虽然没有血缘关系,却因为对彼此的爱,而组成了一个特殊的家庭。那也是一种家庭。

所以到底什么是家庭呢?我给家庭下了一个定义:

家庭,本质上是一种以依恋关系为核心所形成的特殊团体。

这个团体对外有严格的边界,外人很难插手,所谓“清官难断家务事”;对里面的成员,则有 “我属于这个家”的共同体感觉。

这种共同体感觉,就像我们对一个国家所产生的 “我是某国人”这样的归属感和忠诚感。如果家庭成员破坏了这种共同体感觉,就会被视为背叛。

让我来举个例子。有一对年轻的夫妻因为家庭琐事吵架。吵完架以后,苦闷的丈夫就约一个哥们喝酒。酒过三巡,难免对朋友讲了很多对妻子的怨言。后来妻子一直对这件事耿耿于怀。

是因为丈夫说了她坏话吗?当然,可是也不只如此。妻子最生气的,是“我们自己家的事,你怎么能说给外人听”。

你看,在这个例子里,妻子感觉到的,就是一种背叛。

为什么呢?因为家是一种特别的系统,它有一道隐秘的门,不会轻易向别人打开。共同维护家庭的边界,是两个人的一种隐秘的协议。

忠诚的转移

知道了什么是家庭,接下来我们来看家庭是怎么建立的。

我们都知道,结婚又叫“成家”,新家庭建立的第一步,就是一对恋人的结合。

除了领证、婚礼这些表面的东西,成立一个真正家庭的首要任务,就是两个人建立起彼此之间的共同体感觉。

这个共同体感觉营造得好,夫妻无论为家做什么,都会把它视为心甘情愿的付出,就像为自己付出一样;如果营造得不好,那两个人都会计较彼此的付出和得失。

这个任务并不简单。如果面对的只是“外人”,夫妻俩要划定边界、“一致对外”,其实还好办。

但是对大多数人来说,营造新家庭遇到的首要困难,不是来自外界,而是来自各自的原生家庭。

你可以想想,在成立小家庭之前,你对“家”的共同体感觉来自哪里?肯定就是我们自己的原生家庭,这是由血缘决定的,自然而然的。

我家女儿才5岁,有时候我们会开玩笑地问她,你长大以后要干什么啊?她会说,我要挣很多很多钱,给我爸爸妈妈花,要带他们去旅游,还要给他们买有三层楼的大房子。

你看,从这么小的孩子开始,她所设想的目标,都是爸爸妈妈和我,我们一家人的。这种对原生家庭的忠诚,会一直持续到她长大。

当一对夫妻结婚时,不只是从两个个体变成一个整体,更重要的是,要把原来对原生家庭的忠诚,转移到自己的小家庭当中来。

我就见过两个快要结婚的年轻人。女方根据当地习俗,要20万的礼金,男方觉得太多了,就让儿子去跟女朋友商量,能不能减少一点。这个女儿很孝顺,一直为家里据理力争。

这时候,两个人就不再是一对夫妻,甚至不再是一对恋人,而变成了各自原生家庭的谈判代表。

立场让两个人疏远,而疏远的感觉又加剧了争吵,最后婚也没结成,两个人就此分手了。

需要说明的是,我们不是把原生家庭看作是妨碍夫妻建立新家庭的敌人。夫妻不需要、也不可能完全脱离自己的原生家庭。但是,想让新家庭真正建立起来,这种忠诚的转移是不可避免的。

忠诚转移的复杂性

在讨论这个问题的时候,我们很容易把它简单化。要么认为,故事里的年轻人都是离不开父母的“巨婴”,要么认为这些父母都是不肯放手的反面典型。

但是真实的世界里,往往没有全对或者全错,只是这个忠诚转移的过程本身就是很艰难很复杂的。

对原生家庭而言,子女要脱离出去成立新家庭,虽然父母心里也知道这种“背叛”是可以理解的,但是仍然会感到痛苦。

对于新婚夫妻而言,他们夹在现在的家庭和原生家庭之间,常常会左右为难。

我曾见过一对夫妻。男生是很有才华的设计师,很早就到外面闯荡,对原生家庭倒是没什么特别的眷恋。而女生的家庭经营着一个很大的企业,家人都期待她学成归来,继承家业。

两个人相爱以后,父母很自然地要求女生回家工作,跟着父母一起做管理。而男生也跟着一起过来了,在公司里做设计。

女生为了在公司立稳脚跟,她总是强调公事公办的职业形象。男生也想融入,有时候会给女生提一些意见,却经常被否决。

所以男生觉得自己根本不被重视和尊重。两个人开始慢慢疏远了。

按原来的计划,他们马上要办酒结婚了。可是因为这种疏远,所有的人都开始犹豫。

女生的父母并非不开明,他们只是担心女儿受气,并劝女儿如果相处不好,干脆还是分开算了。

在我的工作室里,女生对男生说:

“我觉得你根本不能理解我的难处,我夹在你和我的家庭之间左右为难。一方面是父母的期待,一方面是你的要求。可是你根本不能体谅我的感受。”

而男生去回答说:

“我也想体谅你,可是自从我们到了你家以后,我一直感觉不到你是和我在一起的。我觉得你跟你自己的家庭在一起,你们有事情一起决定一起商量,而我只是等着你们决定的外人。”

这种“外人”的感觉,就是两个人的小家庭共同体被破坏的感觉。

当女生过于强调她“管理者”的身份,公事公办的时候,她从来没有想到,她也失去了“恋人”的身份。而在“管理者”和“恋人”的身份背后,就是对两个家庭的忠诚在打架:对原生家庭的忠诚和对新家庭的忠诚。

解决方案

这个家庭的困局,就是典型的新家庭建立时会遇到的难题。怎么解决这个难题呢?我给他们讲了一个故事。

我说,从前有个公主。她从小住在一个城堡里。城堡里的父母都很爱她,希望她一直住在城堡里,长大以后能够继任王位。

有一天城堡外来了一位骑士,他很快赢得了公主的芳心。公主想跟着骑士离开城堡,可是又舍不得家里的父母,她期待骑士把自己从这个矛盾中救出来。

而骑士呢,他想带走公主,可是又不知道公主是否愿意真的愿意跟自己走,所以就在城堡的门口转圈。

久而久之,公主在埋怨:骑士,你为什么不闯进来把我救走?骑士也在埋怨:公主,你为什么不帮我开门跟着我走?两个人就这么僵在这儿了。

讲完这个故事,我转头问男生:“那么骑士,你要不要带公主呢?”

他沉默了足足两分钟,然后终于鼓起勇气拉着女生的手说:“请你跟我走吧!”

女生问:“去哪里啊?”

男生说:“去创造我们自己的家。”

女生很感动,轻轻说:“我愿意。”

咨询结束后,男生带着女朋友,好好跟女生的父母谈了一下。他跟女生父母说,请你们把女儿嫁给我吧,你们放心,我一定会好好待她的。

女生父母点头答应了。其实,他们并不是不愿意听夫妻俩的意见,他们也在犹豫的困局里,男生的主动,也把他们从纠结的困局里解救出来了。

说到这里,我要回到今天的课题。

我们说,恋爱是两个人的事,结婚是两家人的事。

结婚成家,意味着你要把忠诚从原生家庭转移到自己的小家庭,致力于营造新家庭的共同体感觉。这个过程,也需要双方原生家庭和小家庭的共同努力。那该怎么做呢?

对父母而言,你需要理解,子女的这种“背叛”,是长大的必然。

成年子女离开家组建自己的小家庭,这不是问题;子女对父母过于忠诚以至于离不开家,这才是问题。

这些父母需要把自己的担心收起来,让子女自己决定自己的人生,并恭喜他们长大成人。子女的长大成人,也是他们自己的成功,

就像在古代,开明的婆婆都知道怎么劝儿子好好待自己的媳妇,而有受气的媳妇跑回娘家,娘家人也会劝他们回去解决自己的问题。其实这些举动都在说:“你们才是一家人,所以你们需要去解决你们自己的问题。”

而一旦两家人出于担心,介入子女的婚姻生活,通常会帮倒忙。

对新婚夫妻而言,他们也要努力维护对彼此的共同体感觉。要知道,有时候,放弃过时的忠诚,就是成长的必经之路。就像故事里说的,不是城堡真的多么坚固,而是骑士和公主没有真的跨出那一步,去创造属于自己的生活。

当然了,这个故事还有很多的后续。

这个骑士带走公主以后,如果发现自己不知道该怎么建立一个家庭会怎么样?公主万一觉得,跟骑士建立的新家还不如城堡那么辉煌该怎么样?这些问题都有可能存在,但至少,他们走出了其中的第一步,从对原生家庭的忠诚里走出来。

    最后给你留一道思考题,你有没有经历过这种忠诚的转移?你的哪些行为维护了夫妻共同体的感觉?哪些行为破坏了它?欢迎留言分享给我。

    忠诚的转移是夫妻两人成立小家庭后的,由对原生家庭的忠诚转移到对新生家庭的忠诚。我个人属于对原生家庭依赖感没那么强的人,所以当结婚后,忠诚转移过也过渡得比较顺利。不过结婚之处也因为对老公家里的一些做法不满意,而维护自己家里的利益,跟老公闹矛盾。生气吵架也经历也一段时间,后来觉得这样争吵也无济于事,结婚后还是要好好过日子,再加上父母的劝说,最后不再坚持了。

    现在即使夫妻之间闹了矛盾,非常生气,会向姐姐吐槽,姐姐有时候生气骂老公的时候,又会忍不住替他说两句辩解一下。最终矛盾需要自己解决,家庭还需要自己维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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