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渊第十二㉒-1
樊迟问仁。子曰:“爱人。”问知。子曰:“知人。”樊迟未达。子曰:“举直错诸枉,能使枉者直。”樊迟退,见子夏曰:“乡也,吾见于夫子而问知。子曰:‘举直错诸枉,能使枉者直’,何谓也?”子夏曰:“富哉言乎!舜有天下,选于众,举皋陶,不仁者远矣。汤有天下,选于众,举伊尹,不仁者远矣。”
樊迟问仁。子曰:爱人。问知。子曰:知人。樊迟问孔夫子,什么叫做仁?我们从里仁篇讲到这里,处处都在讲仁。仁是一个非常博大广泛的,仁就是那个道,他包罗万象,从每个方面都可以去体现仁,但是任何一个方面一个角度都不能概括仁。就像我们说道,你怎样讲都是道。饿了吃饭,渴了喝水,这就是道。你看到事物发展规律这就是道。但又都不是道,只是道的一种呈现方式。所以这里樊迟问仁,孔夫子又从一个角度来讲。
子曰:爱人。我们说一个仁字,一个单人旁一个二,两个人以上才能体现一个人是否有仁爱,是否是仁德的。那想要有仁的思维很简单,我们懂得爱人就可以了,我们去爱护他人,慈爱他人,帮助他人这就是仁。
那我们再来延伸。我们不光爱人,我们爱物、爱一件事情、爱护小动物都是我们的仁爱之心。说我们看到一个小动物受伤了,我们生起了仁爱之心,我们去帮助它救助它;比如说我们爱护自己所用的物品;爱护自己的书籍;我爱护自己喝水的杯子;我爱护自己开的车子;我爱护自己的手机;我爱护自己用的办公电脑,这都是仁的一种体现。仁,我们是柔软的、是慈悲的、是博爱的。所以看到人,看到物,看到一个东西,看到小动物都可以生起我们那颗仁爱之心,我们可以爱事情。
比如说我们自己当下无论做的是任何事情,我都爱我自己所做的这件事情。说我在家里带孩子,我不光爱孩子,我还爱带孩子这件事情;说我做生意,我不光爱我的顾客,爱我的消费者,我也爱我的产品,爱我所做的这件事情;说我在一个工作岗位上,我不光爱我的领导,爱我的同事,爱我的下属,爱我的员工,我也爱我当下的这份工作,爱我所做的这个事情。这都是仁的一种体现方式。
当我们学了圣贤的文化,当我们懂得修身以后,我们会爱这世间上的万事万物。无论每一项我们都是以仁爱的思维去出发的。当我们以仁爱的思维去出发,一切都会变得美好,一切都会变得良善,一切都会变得温和,故而讲里仁为美。当我们内在这个仁越来越多,越来越大,越来越广博,我们当下就是美好的。我们当下正在做的这件事情我们觉得它很美好,因为我们心中有仁。
我们和人打交道很美好,因为我们心中有仁。我们正在服务着顾客觉得很美好;我们正在这里工作,正在这里用键盘输入或者我正在户外劳作,我都是觉得美好的,里仁为美。所以当我们内在有这个仁,我们才懂得爱人、爱事情、爱万物,生起内在的美好。看世界他自然就是美好的,所以爱人同样是一个很广泛的很广博的。
问知。樊迟没太听懂。那接下来问,如何才能称得上有智慧呢?智是什么呢?又是一个很宽泛的道理。我们说智慧看不到摸不着,但他无处不在,我们说一个人有智慧,从哪里看得出来有智慧的呢?看不到。但通过他讲的话,能不能听出有没有智慧;看他的行为,他的为人处事,看他所做的事情,能不能看出他的智慧;遇到一件事情你看他的思考方式,可不可以看到他的智慧。所以智慧看似是虚无的,可是却无处不在。智慧同样是一个很广泛的道理。
子曰:知人。什么叫智慧?很简单,知道人。我们看智慧的智,在古时候是没有现在我们智慧的智,智慧的智就是知道的知。那什么叫做智慧呢?你知道了自然也就有了智慧,你知道人了解人就增长了识人之智,我们知道一件事物的发展规律,就知道了道。所以知道什么就会从某一个方面增长智慧。
比如说,我知道了该如何经营某一个生意,我在这方面就是有智慧的;我知道了如何教育孩子,那在教育孩子这方面就增长了智慧;我知道了经营夫妻感情,在夫妻感情这方面我就是有智慧的;我知道了人与人交往的道理,我学会了人与人交往的方法,在知人方面我们就有了智慧。
樊迟未达。樊迟没有听明白,不知道老师在讲什么。因为樊迟所问的问题都是概念化的,都是广泛的。问什么叫做仁?孔夫子说:爱人。什么叫做知?孔夫子说:知人。没有听明白。没有听明白,孔夫子接下来又具体地讲了一个道理。
子曰:举直错诸枉,能使枉者直。错(cù)这是古音。现在没有这个读音,现在都读错(cuò)。错,安置,安放之意。我们再来看这句话:举直错诸枉,能使枉者直。我们举一个直,把正直的人放在一个位置上,枉者自然就会效仿,去学习。
我们先举个例子很好理解。说我们想画一条直线,要怎么办?找一个直的尺子来画线,这个就是举直。比如说我们种庄稼,种的黄瓜、豆角,它自己是不会往上攀爬的,这个时候怎么办?我们立一个架子,它是直的。这个时候豆角黄瓜就会顺着直的木棍,再不停地向上攀爬,这就叫举直错诸枉,能使枉者直。我们举一个直的东西放在那里,不直的自然也就会跟着变直。
那我们看用在人身上同样的道理。说我们在一个企业当中,在一个团队当中,我们举一个直放在那里,其他的人就会去效仿和学习。我们现在团队当中想推行有德行的人,我们认为有德就是直。那我们就提倡和举直,把有德行的人放在高位。这个时候其他的人自然就会去效仿。
那我们再举个例子,说最近总是有人迟到。那我们就去奖励和赞扬那些早到的人,这就是在举直。比如说我们今天开会,说今天某某人到的比较早,这个是值得鼓励的。我们举一次、两次、三次其他人自然就知道了,自然就会纷纷去效仿。所以在我们团队当中看每个阶段,想要提倡什么东西,我们就把那个直取出来。其他不直的人,不符合这方面要求的人,他自然就会去改正。
我们看孔夫子讲:知人。举直错诸枉,能使枉者直。首先我们要知人,知人才能善用。我们知道这个人身上有什么样的品德,这个人身上有什么样的优点,这个人身上有什么样的不足。我们知人是不是才可以举直,否则我们不知道该去举什么。
樊迟问知。孔夫子说:知人。樊迟未达。没有明白什么意思。所以孔夫子又具体的讲了一句,何为知人?举直错诸枉,能使枉者直。这里你要知道很多事情,不光要知人、还要知事、知物、知道。每个人处在什么样的状态下,他身上具备什么样的品格,他身上有什么样的能力。我们还要知道事物的发展规律,我们当下发展到什么程度。我还要知「道」,知了「道」我们才知道什么是直。我们合于道、合于德、合于仁、合于忠、合于信、合于善这些都是直。如果我们不知「道」就不知道什么是直。所以一个知人,就是在知道人、事、物。我们具备了这些条件才能懂得举直错诸枉,能使枉者直。这是从知人善用的角度。那我们再讲第二层,文化在于教化,在于举直。
季康子问政,曾经问孔夫子:如杀无道,以就有道,何如?如果我把无道的人都杀掉,以正道怎么样呢?这个观点是不正确的,这就不是在教化。何为教化呢?他本来有不足的,他无道,我们可以去教化他,让他重归于正道。
比如说我们在一个企业当中,发现有一些员工身上有不好的地方不足的地方。这个时候我们要举直,举直是为了让他跟正直的人去学习,让他变得更好,这是正直的人。那同时这个时候我们还要有文化,文化这时候就起到了教化的作用。比如说这个人他是没有德行的,要怎么办呢?我们要通过文化不停地教化,这也是在举直,让他变得有德行。
比如说在一个工作岗位上,他不讲忠信。这个时候要举直,我们举一个人举一个忠信的人来影响他。其次还要举文化,我们不停地用文化教给大家忠信之道,而不是轻易的把他换掉,这就是仁的思维了。当有仁的思维是不会轻易放弃某一个人某一件事情甚至是某一个物品的。我们了解每一个人在什么样的程度,我们才能懂得因材施教,让他变得更好。
比如说对于一个东西也是一样的,我们不会轻易地把它换掉,因为我们了解这个物品的功用是什么。即使这里不能用,但我们爱惜这个物品,我们还会用在其它地方,以达到物尽其用,人尽其才。所以当有仁爱之心的思维,我们不光知人善用,还要懂得嘉善而矜不能。我们去鼓励那些好的,赞扬那些好的,举那些直的。同时我们还要去教化那些不能的不好的,让他也变得直,这是仁。
所以仁这个字很广博很广泛,但这里孔夫子和樊迟到对话,却告诉我们具体可操作的仁。什么叫做仁?我们懂得去爱别人,爱万事万物。什么叫做智慧?我们要懂得知人,知道万事万物的规律,知道「道」知道仁。知道仁也懂得爱人,具体要如何用呢?举直错诸枉,能使枉者直。
我们首先在一个环境当中,要举那些正直的,扬那些善就是在嘉善。同时我们还要去教化那些不能的,我们要去举文化的直。让那些本来缺乏的,让他自己合于道、合于德。所以一个仁爱的思维是不停地想着帮助他人,而不是轻易地换掉以及放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