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活着”,活着,因为我们还有文学◎每一天

图片发自App

早晨依然有一丝闷热,忽然有点怀念起“利奇马”来。

读的第一篇文章是《纪念|巫宁坤:活下去,并且“在日暮时燃烧咆哮”》,美国当地时间2019年8月10日,著名翻译家、英美文学研究专家巫宁坤逝世,终年99岁。在“收获”上,得以了解这位大师。师从沈从文、卞之琳等人,生平事迹就不一一详述了,人生轨迹、简历显示出官方的痕迹,这些并无太多感情色彩却于字里行间渗透的“风雨”是那样平缓,一如利奇马过后的宁静。大师的离去,决不会如尘埃般被掩盖,而是在这份安享的宁静之中,品味风雨的力量,以及直面风雨时内心和精神世界的豁达开阔。

最近刚好在看余华的《活着》,还未读完。从读过的一部分看,是一个人在神奇的时间的安排下,对生命本体“活着”状态的回顾和反省。在狭窄的天地间,盛开现实给予我们的植株,无论是以一朵花或者是一棵树的方式存在。原先,我对福贵的评判,正如“徐家的败家子”那样,充满了道德审判,但我发现这是不对的。作为一个人,一个活生生的生命,是如何一步步站在了那不堪的一边?又是如何在淤泥般的生命后半段,让“黝黑的脸在阳光里笑得十分生动,脸上的皱纹欢乐地游动着,里面镶满了泥土,就如布满乡间的小道。”活着,渐渐强壮又死去,意志,往往游离于生和死之间,所以,正如史铁生所说的:“死是一件不必急于求成的事。”福贵的活着是以另一种坚韧存在。

一个人在面对、历经巨大的困难时,在被残酷摁倒在泥地里时,如何获得抬头的支撑点,如何先活下去,而后,赋予活以生机,生活?

那篇文章中有段话磁铁般吸引了我:“经过无数劫难而始终保持住原有的价值系统。他好像庖丁解牛所用的那把刀一样,‘今臣之刀十九年矣,所解数个牛矣,而刀刀若新发于硎。’他也像庄子所描绘的‘真人’,‘登高不栗,入水不濡,入水不热’。他和大多数同难知识人的分别便在于此。通俗点说,他有个人的精神世界,这个精神世界始终未被摧毁。正是这个未毁,才可以让人有尊严地面对恶的狰狞笑容,并使这种笑容无法维持到最后:死亡也一定不会战胜。”所以,活着,以自己的勇气、信心和智慧活着。

这个源头,就是文学。所以,巫宁坤便有了“我归来,我受难,我幸存”。一本《哈姆雷特》,一本《杜甫诗选》,以及重逢了沈从文作品。“我们百读不厌的一段是:望着汤汤的流水,我心中好像忽然彻悟了一点人生……山头一抹淡淡的午后阳光感动我,水底各色圆如棋子的石头也感动我。我心中似乎毫无渣滓,透明烛照,对万汇百物,对拉船人与小小船只,皆那么爱着,十分温暖地爱着!”那段岁月,使他支离破碎,他之所以能保持着灵魂的纯净,精神的锐利和生命的充沛力量,原因一读悉知。文学是一个人精神的原野,一个随时可以启开的“避难所”,在这里,收集光亮、信心和微笑,获得力量和勇气,还有信仰。

然而,早晨,读到群里转来的某“诗人”的作品时,我震惊不已。是什么让一位原本应该安守本心的诗人低就自己,迎合某种低俗呢——至少从引发网络爆火来看,令人目瞪口呆。当一部分人按自己的方式走“捷径”时,文字的尊严去了哪里?对待文学和文字,我想,大多数人都充满了敬畏之心,而不是靠浅白的所谓“寓言故事”,诉说哪怕是“言一个女人的热情和纯粹”,玷污了真正的诗的清白。譬如“大漠孤烟直,长河落日圆”,譬如香菱的“精华欲掩料应难,影自娟娟魄自寒。一片砧敲千里白,半轮鸡唱五更残。绿蓑江上秋闻笛,红袖楼头夜倚栏。博得嫦娥应借问,何缘不使永团圆。”要是文学只落得取悦和迎合的下场,只在意外在并不客观的评价,还要文学做什么?“抽刀断水水更流,举杯浇愁愁更愁”,一声叹息。

“好诗”真的消亡了吗? 我想,未必,诗还是活着的,而不仅仅是招摇过市的那些。“优秀的人都把生命过成了一条流动的、活泼的能量。我们生活中见到的人,大致有两种生命状态:一种‘活着’是keep alive,指的是一种与‘死’相对的状态。另一种‘活着’是keep living,指的是一种生生不息的、流动着的状态。”那些“好诗”,哗众取宠之余,便是在宣告某些诗的死刑,更可怕的是,一粒“苍蝇屎”颠覆了许多人对诗的“认知”。

文学,真正的文学,不需要证明,真正地存活着,经得起时间和空间的推敲,经得起目光和内心的检索。“流俗众,仁者稀”。

坚守自己的本心,坚守自己的精神家园,活着,因为有文学。

你可能感兴趣的:(“活着”,活着,因为我们还有文学◎每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