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市】断翅的燕子(6)
【都市】断翅的燕子(5)
【都市】 断翅的燕子(4)
【都市】断翅的“燕子”(3)
【都市】断翅的“燕子”(2)
【都市】断翅的“燕子”(1)
十几年前，有一部电视剧叫《外来妹》，是一部生活片，主要描述六个从穷山沟赵家坳到广东打工的女性的命运。电视剧通过内地、广东沿海、香港三个地域文化层面的描述，讲述了在社会大变迁过程中的外地女性到城市打拼的种种情景。这部电视剧的主题曲《我不想说》至今还觉得那样好听。
十几年过去了，现在的生活状态发生了巨大的变化，和我一样的外地人充满了全国的各个城市，每个城市几乎都有许多的外来妹外来弟了，出门打工已经变成了我们的一种文化。大学毕业、中学毕业、小学毕业的，甚至没读过书的人，自然而然地想到的赚钱方式，都不会忽略“外出打工”这个字眼。
只是，又有多少人想过，在许许多多取得相对成功的外来打工妹弟之外，还有更多的人生活的很苦？
呵呵，我发现自己又在“天想”了。
这是老婆为我创造的一个词，说我爱天马行空地想些不着边际的东西。
看看手里买的东西，我赶快回家。
婷婷已经睡下了，老婆把药和红糖接过去，跟黄玲说这些药怎么吃，为什么吃这些药，为什么吃红糖等。黄玲应该从她亲爱的表姐那里学到了不少东西吧？
老婆让我把从老家带来的小米淘了淘，放在小锅里煮，准备让婷婷醒了吃。
我炒了几个菜，就坐下来边看电视边听老婆和黄玲聊天，等着婷婷睡醒。
从老婆和黄玲的对话中，我才知道，婷婷原来遇到了这样的挫折：
婷婷全名叫魏礼婷，是山东菏泽的郓城县的，和黄玲一样，是个农村姑娘。
人们大概听说过《水浒传》里的梁山，所以也可能听说过郓城这个地方，我们那里有句话叫：“梁山一百单八将，七十二名在郓城”。意思是梁山好汉中有七十二个人是郓城来的。当然，投降派宋江也是郓城的。
郓城离梁山很近，开车不到三十分钟就到了，以前这两个县城同属于菏泽市管辖，后来梁山划到济宁市了，所以这两个城市的经济发展程度也开始有了区别。梁山经济稍好一点。
菏泽有名的是羊肉汤，羊肉汤做的最好的地方在单县。当然，因为单县经济更加落后，所以羊肉汤的名气并没有传到省外。
婷婷的父亲魏传山是个老实巴脚的农民，做得一手好羊肉汤，40岁以前一直在那几亩地里讨生活，农闲时到羊汤馆帮工，后来看卖羊肉汤生意不错，就自己出来单干了，因为婷婷多了好几个弟弟妹妹，帮工无法养活他们。
魏传山的羊汤馆开的时间并不长，只开了一年左右，05年夏天，就被他原来的东家因为生意竞争，纵火把店给烧了，魏传山也因救火受伤住院，成了残疾人－右臂已经废了，还欠了一堆的债。
虽然纵火的家伙一下子就抓到了，判了刑，进了监狱（听说只在监狱里呆了半年，就因脑炎死了），但婷婷家也就贫困下来了。
家里的顶梁柱倒了，婷婷的妈妈就不能只主内，于是出来摆摊卖羊肉汤，魏传山在旁边帮忙收钱。日子很清贫。
这一年，婷婷十六岁，刚刚准备考高中。
婷婷学习成绩很好，她老师说考个郓城一中是没问题的。而郓城一中，在我们山东的高考升学率是拔尖的，读了郓城一中，如果不出意外，基本上确定能考上大学了。
可是婷婷看着三个弟妹，看看家里的情况，就直接没考，跟魏传山说，我没考上。然后准备找个工作干。
可是在郓城能找到什么工作呢？好多城里的待业青年都在街上喝西北风呢。
婷婷去饭店端盘子，可是因为长得漂亮，客人也喜欢跟她开了荤玩笑，老板也对她动手动脚，终于被老板娘辞退了。
后来回家帮父母做羊汤，可是小本生意，哪用得着这么多人？学了一手好厨艺，钱却挣不着。
眼看着弟弟妹妹要缴学费了，一家人都着急。
05年底的时候，郓城县政府在宣传劳务输出，婷婷听说了，就去打听。于是，和黄玲一起，交给劳务公司一千多块介绍费后，坐县城劳务输出公司的车，到了昆山的胜凯电子厂打工来了。
黄玲比婷婷聪明，但婷婷比黄玲漂亮，所以在胜凯电子厂里，婷婷的男人缘很好，浪荡的男孩子们通过各种各样的方式向十六岁的婷婷表示好感，而比她大两岁的黄玲却一直扮演着保护者的角色，一边帮她挡掉这帮荷尔蒙分泌过量的男孩们，一边教婷婷学会思考。
黄玲的父母是种菜卖菜的小贩，自己种的菜收获了去街上、集市上卖，整天跟秤杆子打交道，黄玲从小也就跟精明的父母学会了用心眼儿考虑问题，而不是眼睛。
和她们一起来的女孩很多，但只有她俩关系最好，吃住都一起。
一年过后，一起来的女孩们被辞退的、辞职的有好多，当年一起来的那些人，剩下的就更加少了，于是，黄玲和婷婷的关系更加亲密了。
黄玲凭着精明、强干的做事风格，很快在她和婷婷所在的生产线上取得了威信，生产线上出了小故障，女工们甚至都不叫强横霸道的维修工来处理，而是直接让黄玲来修。而黄玲大多数时候也不让大家失望。
黄玲的组长黄秀芹是连云港来的，三十多岁，对她的快速成长抱有戒心，但后来想想，一个十七岁的女孩，又能折腾出什么呢？所以在婷婷的糖衣炮弹攻击下，把黄玲当成了小妹妹看，把自己会的也愿意和黄玲分享。
07年初的时候，黄玲和婷婷所在车间的车间主任换人了，从台湾调过来一个。正是这个新来的主任让婷婷一发不可收拾地一步步走向现在的痛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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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市】断翅的燕子(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