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谁",这个问题问起来简单,但是你可能想不到,整个西方现代哲学就是从“我”开始的。
怎么知道是从“我”开始的?有一句笛卡尔的名言“我思故我在”,中间的我的的确确讲的就是个人的我,这个“我”的概念之所以变成现代哲学的主要观念的由来,它具有三层意义。
第一层意义,强调的“我”是独立的,自主的“我”,不是上帝创造的“我”
第二个强调的是,面对一切的情况由我来做决定
第三,最重要的,也就是所有的人基本上都是从“我”的角度来看待自己的立场。
在面对百年不遇的新冠疫情的时候,这个“我”的概念在中西方出现了完全不一样的精神,最大的差别是态度上的问题。实际上,习惯疫情来源于新冠病毒,病毒是科学才可以看得到的病毒,我们今天讲到病毒之间的态度,有关于科学上面的问题,大家的防范、做法、抵御基本上是一样的,因为科学具有普遍的特性,具有客观的特性,所以没有这个问题。但是在态度上,整个哲学问题就出现了,为什么?我们的生活、习惯、传统、思想等都已经受到了哲学的核心影响。
哲学的核心对于西方来讲,就是“我”,只要我喜欢,有什么不可以?对不起,只要你喜欢,你就是不可以,这个已经说得很明显了,为什么?因为非常多的西方人,他们会觉得戴口罩这件事情没有办法配合,他有很冠冕堂皇的理由,“口罩使得我失去了呼吸的自由”,这还得了,在一个强调“我”的社会里,失去了呼吸的自由,这跟要他的命没有两样。这也是为什么,思想文化,尤其是哲学思想对我们的日常生活有极大的影响。
为什么?在中国就表现的非常明显,每个人都知道戴了口罩对你好对我也好,“幼吾幼以及人之幼,老吾老以及人之老”,你有老的我有老的,他们不希望被感染,我们也不希望传染他,也不希望他们传染给我们,这种想法跟西方大异其趣。西方讲求的是完完全全的以个人为主,当然每一个个人讲的就是“我”,可是在中国的伦理当中,主要的对象是家庭为主。这也是为什么在这里强调,当你强调“我”的时候,对于整个中国文化思想传统习性来讲,这个“我”的概念基本上是要附着在家庭当中才有意义,没有一个人是从石头里面蹦出来的。
这个讲起来很难想象,对于西方人来讲,他们讲的个人是一个社会的主轴,无论好坏都要以个人为主,甚至要以“个人自由”的发挥为主。刚好面对新冠疫情,面对这样的态度,就是说有很多地方,为了能够对抗疫情,个人的行动、生活、习惯都要面对改变,在这种面对改变的过程当中,全世界只有中国,中国人能配合的最好。这不hi单纯来讲说中国人怕死,谁都怕死,没有人不怕死,关键是你为了生命,能够牺牲掉你的传统与你的习惯,这就涉及到哲学的一个核心概念。就会发现,今天中国面对新冠疫情所取得的成果,所付出的代价,主要原因是老祖宗的思想对我们的身上先打了一剂疫苗,这个疫苗告诉我们自己,到了非常的时刻,个人自由是可以为了集体牺牲的。
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推论?因为我们伦常关系的核心是家庭。我们讲的家庭,不是人家讲的所谓的合子家庭,就是爸爸跟小孩而已,我们这个家庭是大家庭,我们讲的家庭包括同姓的,同宗的,他同一个社群的,同一个邻里的,甚至同一个乡镇的,我个人特别喜欢认同乡的,这些通通叫一个大家庭。虽然有点像“四海之内皆兄弟”,但这个家庭是真实有感情的,而这种感情完全符合做人的基本标准,因为人就是一个群体的动物。如果说西方人完全是活在个人主义当中的话,那么他只能够提出个人是至高无上的权威的话,那么个人的自由是不可侵犯的权利。所以这个了解当中,可以知道整个中华文化当中所显现的“我”跟西方人所显现的“我”是很不一样的。
中国人最重要的一本书是《大学》,大人之学,你想要懂得如何变成一个大人,重要的人物,里面,按照大学来讲,强调的最主要的就是“修身齐家”,修身齐家的重点,就是以自己的道德修养是为了能够让你家人达到跟伦理标准一致的这种效果,“修身齐家”对我们来讲就是个人能够做到的。不修身则无以立,不齐家则无以发,所以对于整个中华文化中的每一个人都知道“修身齐家”。对于说“治国平天下”,那是特别有能力的人会想到的事情,一般人也没有例外,就想到“修身齐家”了。
而西方人强调的是“我思故我在”,这里面有一个非常重要的差别,就是我不但是唯一的,我通过我的思考里面包含了我的自由意志,我如果不从事这个思考我就不存在,我不存在就谈不上任何的发展,只有我存在。
所以“修身齐家”强调的是一个家庭,而且强掉的是一个大家庭的概念。而“我思故我在”是肯定个人,尤其是个人的自由。那么在整个“修身齐家”当中,最重要的伦理生活中,你必须要了解,除了《大学》以外,《中庸》也是非常重要的,里面所提到的“五达道”,即君臣、父子、夫妇、兄弟、朋友,“君臣有义”,“父子有亲”,“夫妇有别”,“兄弟有序”,“朋友有信”,对于我们来讲,这五种道德其中最重要的部分君臣、父子、夫妇、兄弟、朋友,它讲的是十种角色,比如说我自己,我是中国公民,我是我爹的儿子,我是我儿子的爹,我是我兄弟的兄弟,我是我老婆的丈夫,我老婆是我的妻子,从这个角度来讲,有没有发现,没有“我”,整个中国的伦常发展当中,没有任何一个“我”的角色,没有人说我可以跳脱这“五达道”,我们也称之为“五伦”,当中扮演我自己的角色,如果我的君臣没有义,如果我的父子没有亲,如果我的夫妇没有别,如果我的长幼没有序,如果我的朋友没有信,在失去了“五达道”之后的人,我很怀疑在中华文化中还可以叫做人吗?所以对于我们来讲,拥有“五达道”是我们作为人的一个基础条件。换言之,有没有你这个人不重要,重要的是要能够维持君臣、父子、夫妇、兄弟、朋友的基本原则。
有没有你这个人不重要,重要的是能不能维持“五达道”,所以说这个整个结构当中已经说的很清楚,人只是伴随着伦常关系所出现的一个落实道德的主体,这个落实道德的主体让我们心里非常了解,所以说,在中国的社会当中,我们做很多事情都迁就别人的眼光,我们读书时候想要考得好父母可能比我们还要高兴,我们家里如果出现了一件好事情,与有荣焉,同祖同宗的人都来道贺,这也是为什么一个新生儿诞生的时候,亲朋好友都上来喜获麟儿,大家都非常高兴,为什么,因为先有“达德”然后再有人伦社会,所以人伦人伦,人与伦是结合在一起的。
西方它非常不一样,他们强调的是个人,许多人都认为西方是个人主义的,如果你的想法观念很不负责任,那当然是西方的个人主义好,只要我喜欢,有什么不可以,我想要留什么样的头发就留什么样的头发,想要什么样的颜色的头发就留什么颜色,这可以啊,但问题是你不能够离群索居啊,你不能够离开你的群体生活。在西方社会,你要干什么,做什么那是你的自由。我在大学教书,我可以把我的头发染成紫色吗?我可以做出些违反五伦的事情吗?我做老师能够乱混吗?我做人家的儿子能够违反伦常吗?我做人的父亲总要做出个样子,我要让他们感觉到父子有亲,所以说这一些观念在西方当中,因为他没有替个人预先留下伦理的表现,这种没有伦理表现方式的感觉,你个人是一个孤独的个人,你是一个独立的个人,有的人认为这个好,这是一个重要的资产,没错。因为你一个人在无拘无束的情况下,你的创造力有发挥的机会。
以往我们都认为,羡慕他们西方人做事情,讲话都没有规矩,可以乱讲话,不必话前贴个童言无忌,然后小孩讲的话越乱七八糟越可爱,做事情越不按常理出牌越有创意,你在个人主义的社会中没有人管你,你想要手舞足蹈,只要你高兴就拼命展现你自己高兴的程度,这个是没人管你的,这是一个重要的资产。在强调创意的过程中,这是一个重要的资产。
可是也是因为同样的缘故,因为同样的理由它也是个负债,新冠疫情爆发了,所谓的先进国家英国、法国、美国等一波不息,又来一波,不停之后还来第三波,现在大家心里都发觉,不知道要搞多少波了,各式各样的变种都来了,你只要强调自由的,你大部分发觉它里面出现的最大的问题是,到今天,还有人针对对戴口罩不自由的事情做文章,想办法抗议,这个事情所出现的结果,告诉我们一件非常重要的事情,事实上,我以为的“我”,在中国,“我”这个概念其实不存在。
我来到这个世界上,面对伦理道德,为了踏实,其它的人,我周遭的人,我有一定的责任,我有义务要遵守,我有义务保护自己,这是天性,我有义务保护他人,这是我们道德上的成果。而这是非常重要的一件事情。
对于西方人来讲,我只有面对自己生命发生危机的时候我要懂得如何避难,如何求自保,这是没有问题的,但是对于他人我负有什么样的责任?负有什么样的义务?我不能说没有,但是我说它不清楚。它没有想中华文化当中规定的那么清楚。
我们的文化讲的非常清楚,事实上君臣、父子、夫妇、兄弟、朋友,它讲的不是“我”,它是十种不同的角色,为君的与为臣的,上位者与下位者,做爹的与做儿子的,做丈夫的与做太太的,做哥哥与做弟弟的,做朋友的,它是十种不同的角色,这是种角色你在扮演的过程中,你已经知道该做什么了,这是非常重要的。因为伦常关系所谈的伦理学,其实讲的问题不是“我能做什么”,这个不重要,动物都有这个能力,“你应该做什么”,所以我们讲到道德哲学的时候会讲,什么是你应该做的,什么是你不应该做的,对于我们中国人来讲,根本就没有这个问题,你应该做你的传统,你的习性,你的思想,你的生活习惯告诉你应该做的,也是因为这个缘故,我们表面上显得好像没那么有创意,忍耐了很久,当有新冠疫情来临的时候,环视全球,发现只有中国能够对抗疫情这么成功,整个过程很辛苦,结果却很甜美,这个甜美的结果完全来自于我们非常独特的,建立起的这个道德社会。
最后再强调一遍,我以为的“我”在这个道德社会中,并不真的存在,因为我不是一个独立的个体,我是与大家共同一起生存的社群,我是这个社群的一分子,我接纳这个社群,这个社群也接纳我,如此我们才形成了特殊的中国社会文化,也因为这个缘故,我非常想告诉大家,在这个伦理道德强调“五伦”“五达道”的环境当中,在面对新冠疫情的时候,通过大家集体上下一起的努力,过程很辛苦,结果却非常成功,在这种情况下我们可以了解,整个中国的道德社会是我们人生中非常重要的资产,我希望大家能够好好的保存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