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月的城市,沉寂在乌云的裙裾之下,风渐起,伴随 着片片未凋零的叶。
这注定是一个离别的季节。
前一段日子,萧禾和罗莉分手了,原因是双方家长的反对,再加上两人感情面的不够坚定,让爱情这条路已经走到了未尾。
一天傍晚,萧禾突然对我说:活着,可也差不多死了。
我询问:怎么了?
他十分失落,半会儿后才开口说话。
“我分手了,仅此而已”
我说多么好的一姑娘,在一起都五年了,怎么说分就分了。
他突然说了一句很正经的话:我终于明白,原来太多的事情堆叠在一起,造成了一个结果,当你想要解释这个结果的时候,却无从说起,也怎么都说不完的时候,就可以称之为这是命。
我愕然,我很少相信命这个东西,在这个以人类主观判断的世界里,很多事情都是“信则有,不信则无”。
命?不过是对一个人的人生过程的总称呼。
这个观点一直伴随我很久,以至于我对他的话很愤慨:“命?什么命?命就是你在哪里跌倒了也要从哪里爬起来!”
他突然沉默不语,我很少这个样子。
我们之间仿佛时间静止,面对着面站在马路旁,呆呆的,站了许久。
“感情这东西,跌地上了,再捡起来味道就不一样 了”他说。
至此,我终于明白,萧禾和罗莉五年的感情,在时光的高速公路上已经分道扬镳,再也回不了头了。
萧禾也为此沉溺悲伤许久,痛失心扉。期间,我也找他在网络上再聊过几次,他只是让我给他唱唱歌,解解闷,其余的话,我们都知道,再也没有必要多说。
我只知道:爱情是两个人之间的事,容不得其他人来插手,否则,那便不是爱情了……
六月下旬,我转战广东的一个沿海城市。
海边城市,很容易就是下雨了。这里的雨不似江南的雨一样,它似乎来得更直接,狂暴。
傍晚的时候,暴雨突袭,噼里啪啦的雨打在房顶的薄瓦上,响作不停。因为地面树叶的堆积,下水道处于堵塞状态,站在屋前望外面,看到的宛如一片汪洋大海。
这个时候,我便窝在屋子里不出去。躺在沙发上,时间流淌得异常缓慢,甚至我一迈步子,就能抓住它的小尾巴。
电视的屏幕停留在晚间新闻联播的画面,广播员面无表情地指着中国地图的东南部,好像在说看台风即将登陆广东省。我没太在意,至少这几年台风的次数就没有少过。
只是没想到,这次的台风比以往来得更猛烈。
从晚八点开始,狂风大作,阴灰的天空将城市笼罩,让黑夜的颜色在此刻更深,活像美国科幻电影中世界末日来临前的场景。
紧接着,大雨倾盆,雨水打在雨棚上里啪啦的响,一刻都没有停止。风也没有停,呼呼的吹得窗户都在不停的颤动,仿佛下一刻立马就会整个掉落下来。家门口的老树也吹得弯了,树叶一片一片的被雨打落,被风吹走。不时的,几根脆弱的树枝也被吹折断落下来。所幸的是,老树扎根很深,没有被吹倒。
我更不敢出门了,窗外见过的这些场景都是我前所未见的,我不是海的孩子,我生活在内陆,虽然见识过台风来临,却没有如此靠近过。新闻报道上曾说过,在台风的中心,你可以见到一片晴空。我也忘了是什么时候听闻过了,一直很想去看看。可是,一直无此机会。
事实只能证明,台风来临之际,我连家门都不敢踏出。
大雨下了许久,台风终于也登陆过境,城市难得的一片晴空万里。
家门口的老树经过磨洗,再次活了下了。远处的小树就没这么幸运--被狂风吹折了腰子,再也直不起来了。
萧禾难得地发来信息慰问我:台风过境是一种怎么样的体会?
我笑了笑,说:“要是你,肯定早被吹到美国当队长去了”
他似乎习惯了我的调侃,紧接着问:“那你可还活 着?”
我想了许久,实在不知道回复什么,最后还是敲了几个字发了过去。
“无恙”
一切无恙,一切都会照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