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贝盼雪

夏天刚刚过去,大贝就开始嚷嚷着什么时候下雪,她满心欢喜地期盼着在雪地里堆雪人、打雪仗。《冰雪奇缘》里的浪漫雪景补充了我们家的灰姑娘关于冬天的美好想象。那会儿,正是酷暑的夏天呢,她就央求着她妈淘了件艾莎公主的裙子,上面还坠着一层层的亮片,闪亮亮地,很是撩人眼球。

待到穿上了裙子,她在镜子前面捋了捋裙摆,轻轻扭动一点点腰身,仔细垫了垫脚丫子,把双手轻轻抬起,昂起头,嘴里振振有词地蹦出那首LET’T GO 的英文歌曲(其实她只会第一句),自信地舞了起来。

可惜,她很快就发现了,那一袭深蓝,不在冰雪世界里,根本无法施展最美的旋转、最曼妙的身姿。只有雪景,才是童话世界。

奇怪的是,她的妈妈一丁点也不喜欢雪。她的观念是,雪天冷,人都包裹的严严实实的,还会瑟瑟发抖。自我认识她起,就从没见过她主动去雪地里走过一回。

怕冷,是骨子里的、血液中流淌着的音符。雪,出现了,她不惊;纷纷扬扬飘起来的时候,她不喜。幸好大贝没有遗传她的这方面基因。

下雪了,一开始还只是尿素颗粒差不多的雪籽儿,从空中砸下来,伴着劲风,敲在路人脸上,生疼生疼。什么憧憬啊,浪漫啊,早着呢!唯有盼着快点到达,行人实在找不到一条可以静静享受的理由。

等开路的爪牙们乱哄哄地冲撞了一通,主角——雪花才会姗姗来迟。同开路雪籽们不一样,她生性温柔,翩翩起舞,飘到人的头发上、脸庞上。大家脸上只有花瓣一般的抚摸感,人们嘴里的热气被这些精灵们裹挟着,伞也不用打了,尽情享受才更契合这冬日的恩赐。等到家了,抖一抖,跺一跺,喊一嗓子,回来了,最应景,最亲切,路人的心里暖呼呼的,不冷。

白,扎眼的亮。光秃秃的树干、草灰色的土地,逐渐撒上了一层面粉,一层,再一层,遮住了乌黑的大地,欢喜自然地呈现在视觉神经里了。

沉寂的天地间,万物已经历了秋冬产前阵痛似的凋零。鸣时,一下子释放了,天、地、人的心情也舒畅了。下,就下个洒脱的、痛痛快快的,不能有丝毫拖泥带水的意味。孩子们被冷空气桎梏了许久,盼星星盼月亮,可算盼来了。知趣的父母们不会破坏童心的祈求,去吧,尽情地撒欢吧。

大贝,同她的哥哥、姐姐们一样,变身成了公主和王子,在冰雪世界里遨游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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