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雀东南飞|有情人终成眷属

03-08

箜篌起

惟季春兮华阜

麦含英兮方秀

哀茂时兮逾迈

愍芳香兮日臭

悼吾心兮不获

长委结兮焉究

口嚣嚣兮余讪

嗟框框兮谁留

……

她叫刘兰芝,她在谈箜篌,她在吟梁鸿的《适吴诗》,她在叹梁鸿怀才而未遇明主的境遇。

她是刘兰芝,能识文断字,能读书长学问。是令无数女子羡慕且嫉妒的才女。

孔雀泪

吟诗作赋,是她的日常。

不料,老爷病重!郎中开出一方,其中有一药引子名为孔雀泪世间难求!若求得此药引,三日内给老爷服下,便能够使其起死回生。家中老母和嫂嫂都无能为力,兄长刘兰生更是指望不得!他一直在巴结衙门里的官吏,想跟官府合作做军服的生意!郎中还告知兰芝一家,孔雀乃百鸟之王,只有百鸟朝会的时候才会出现。

药引子可以慢慢想办法,兰芝必须得在天黑之前出城抓药回来。只是,紧赶慢赶,她还是误了时辰,日落城门已关。她抱着一摞药,祈求着关城门的官吏,但铁律如山!正在这时,城楼上的大人下令打开城门,放她出城!他叫焦仲卿,他并不认识城楼下女子是刘兰芝,她也并不认识城楼上大人便是焦仲卿!这是他们的第一次未曾谋面的初次相遇,注定了某一段缘分。

兰芝救父心切,设稷坛,日以继夜地,弹箜篌。别说是引来一只鸟儿,就连平日里闻得箜篌便翩翩起舞的蝴蝶也没来一只。兰芝越发憔悴,内心却依旧坚定。

“这是谁在弹箜篌呢?”焦仲卿受邀去参加刘兰生请衙门官吏狩猎的活动,经过兰芝家门口,驻足在了她的箜篌声里。“这乐声如高山流水,如山泉穿石,又如夜风拂林,实在是美极了。”“没什么好听的,这是我那傻妹妹,她居然听信了庸医的话,说是要用百鸟朝会时的孔雀泪做药引子,才能治好我们家老爷子的病。在这院子里头弹箜篌已经两天了,要引来百鸟,荒唐,真是荒唐啊!”察觉到焦仲卿的马儿没有跟上衙门队伍的刘兰生,返回来找焦少吏时告诉他这一切。焦仲卿为这个不曾谋面的女子的孝心所打动!

焦仲卿跟着衙门里的人在刘兰生的引荐下,来到了一片凉快的水帘处。在其他人摆酒割肉吃的时候,焦仲卿背着他的琴坐上了一处高处。他说弹琴时坐的高,声音传的远,山里有回声,就好听了。正当他准备拨弄琴弦的时候,他的耳边又传来动听的涤荡心灵的箜篌声。他眯眼思索一下,随即带着自己的琴声融进了箜篌声。

高山流水,心心相印,琴瑟和鸣,鸟儿也真的纷纷飞向兰芝的院子。更奇的是,两只孔雀也盘旋于兰芝的头顶,最后竟真的滴下了晶莹的泪珠。兰芝抬头,也落下了一行泪。是的,百鸟朝会,孔雀落泪,老爷有救了!

未曾谋面

刘兰芝和焦仲卿的故事已经悄悄开始了,只是两个主角还未曾谋面。一场琴瑟和鸣,灵魂已然相交!只是,大家都在一场试探里,还不曾真正相识!

光看刘兰生的长相,是很难让人相信他有一个貌若天仙的令妹。衙门里的那个死了夫人的高主簿是这样嘲讽刘兰生的,当然刘兰生一点也不介意。他要顺利拿下军服生意,还得指望高主簿,所以他一个劲儿巴结的人也是高主簿。高主簿去春仙楼,他就守在门口,不让任何人打扰,哪怕是耽误了衙门里的正事,他也硬生生拦住来找高主簿的那些少吏,生怕惊扰了高主簿的温柔梦乡!

尽管如此,高主簿也没有许诺把军服生意给刘兰生。是请的不够,还是送的不够,刘兰生瞎琢磨了半天,再一次软磨硬泡去请高主簿和衙门里的官吏吃饭。但这一次,高主簿竟提出了去刘兰生家吃饭,他说吃遍了城里的酒家,也就一个味。不如去乡下,尝尝乡下的味道。

就在刘兰生苦于没有借口请一帮衙门里的人来家里吃饭时,兰芝在饭桌上提出了让老爷答谢乡里乡村对他们的帮衬,刘兰生借机也请衙门里的人。老爷甚是反感,但听到兰芝提及弹琴之人也是衙门里的人时,老爷也便同意了。

这次家中“盛宴”,兰芝出席替父敬酒答谢大家,她也想在人群里寻找到弹琴之人。只是,她没想到,她这一露面,触动了无数男人的心。关关雎鸠,在河之洲。窈窕淑女,君子好逑。尤其是高主簿,他看兰芝的眼睛都直了。也包括焦仲卿,他对兰芝的一颦一笑也是念念不忘。只是,可怜的兰芝,傻傻分不清究竟谁是弹琴之人,能够勾起她所有的心事。

钱之色之交易

自从衙门之人见了兰芝之后,高主簿主动约刘兰生谈军服生意,见了刘兰生的面喜笑颜开,称呼他为:“刘兄”。刘兰生听到刘兄二字之后,惊讶的眼珠子都要掉出来了。高主簿怎么可能与之前反差这么大!他主动提出照顾刘兰生的军服生意,但有一个条件是要娶他的令妹。刘兰生更是惊讶至极,尽管他纨绔,他一身痞气,但在犹豫的那一刻也足以表明高主簿是配不上妹妹的。但很快,军服生意诱惑了他,他还是决定去给高主簿当一个说客,成全高主簿。

在得知兰芝喜欢弹琴之人时,刘兰生撒谎说高主簿就是弹琴之人。为了证实这一点,刘兰生和高主簿演了一出戏。刘兰生以上街卖锦为由,拉兰芝出门。而高主簿也提早以休憩日请大家聚餐为由,将衙门官吏都请到一处酒家,以春为题,吟诗行令,开酒助兴。当然少不了焦仲卿和他的琴。

本就是一场交易,一场阴谋。刘兰生将妹妹兰芝带到吴记酒楼附近徘徊,等待人为的高主簿与妹妹的偶遇。而吴记酒楼里面,除了高主簿,其他人,吟诗的吟诗,喝酒的喝酒,弹琴的弹琴,一曲罢了,高主簿告诫焦仲卿:“不能再弹了,不能再弹了。”然后急急走出吴记酒楼,迎面站着为琴声而驻足的兰芝和她那个焦头烂额的哥哥。就这样,“那也还得感谢先生的鼓瑟和鸣”,兰芝仿佛见到了心心念念之人。话毕,以抓紧时间卖锦为由害羞地转身离开。

这时,焦仲卿从吴记酒楼的二楼上向外探出身子,刚好瞧见兰芝和她哥哥的背影。刚想叫一声,又没有叫出口。仿佛总是如此,他总慢了些。

廊上的花搬到岸上,独自欣赏

“你不知道我昨天见到刘公子的妹妹了,她抱着锦在街上走着。她一回头,还真可人呐。”

焦仲卿如是说,他去衙门当差,将本是廊里的放的花,摆到了岸上。众所周知,这花放岸上才是真真好看!

在刘兰生的提醒下,高主簿要留住刘兰芝,或者说不为兰芝识破,他必须是要想办法的。这不,他衣服也穿的光溜,春先楼也不去了,只为学习乐理知识。当焦仲卿抱来一摞子书,告诉他要通晓古琴乐理,这些书是必看的,他已然不耐烦。窈窕淑女,琴瑟友之。“仲卿啊,你就说说这乐理……”,高主簿起身看向焦仲卿。“何为乐,乐为心声,皆感于外而形于内,由内而外而发于声,既能引人入听。外者,山水气节功名利禄,人眼所见世人所求,皆为外者。内者,即我心。有心者则有所求,亦无所求……”,焦仲卿还未讲完,高主簿摆手道:“你这太复杂了,你就解释解释古琴的七弦是怎么回事?”“古琴,原本分为五弦。外按五行金木水火土而定,内按五音宫商角徵羽而排,后周文王吊子伯邑考添弦一根,声音凄婉谓文弦。武王伐纣又添弦一根,声音激昂谓武弦。故有了今日的七弦琴,所以才可以奏出人间的百态,世间的万象。”“哈哈哈,这样说既简单又玄奥,我就明白更多了。”

新姑爷进门

高主簿是官场之人,自然懂得投其所好!他听说兰芝的父亲喜欢作诗绘画,故特地送上一匹上等的无色绢锦和湖阳上等的毛笔。见过岳父大人,他就被刘兰生张罗着去见刘兰芝。

这不见还好,一见倒使兰芝心头有了解不开的疙瘩。她问他答,他答的话却出卖了他,一遍又一遍,他似乎暴露无遗!

“那天先生弹琴忽流水潺潺,忽风雷挟电,忽柳暗花明,忽水光云影,人间百态,真是气象万千。”“哦,哦哦,金秋,气象万千,节令多变,风霜漏水,混扰不堪,故随性而发,随性而发。”今日闻言,相差甚远。兰芝道:“先生,今日见到您,当面请教您,实属幸事。曾闻古人云:南韵清婉,若长江广流,绵延徐逝,有国士之风,不知先生对北音有何教诲?”“嗯,嗯,这,这北音,北音……”“哈哈哈,高主簿你平时在堂上审案的时候,那可是威武的很呐。怎么一见着姑娘,和我刘兰生似的,羞涩成这样了。汗都出来了,妹妹你看,汗都出来了。哈哈哈……”刘兰生肆无忌惮地笑着给高主簿打掩护。“哥哥,你先陪高主簿坐着,我先去给娘帮忙。”兰芝,起身,头也不回。高主簿也很无奈,学了那么多的乐理知识,他学的,她却连一句都没问。

兰芝是聪慧的,她已然在怀疑高主簿是否是弹琴之人。自此,她的箜篌声里,蒙了一层阴郁!

高主簿的结婚请帖已然发出去了,反正这门亲事基本上是板上钉钉的事情了,兰芝的父亲刘员外也答应了此门亲事。

只是,兰芝再也没有以往的快乐了。她只能等待婚嫁的那一天。听天由命了!

新娘是谁

高主簿又一次在吴记酒楼宴请各位官吏,就在大家互相猜测因为什么而宴请时,高主簿说:“我高炳辰不日就又要当新郎了了。”“噢,恭喜恭喜,主簿大人。”“那新娘是谁呢?”“刘兰芝啊!”高主簿端起一碗酒,边说边笑,又一饮而尽!听到“刘兰芝”这三个字,焦仲卿的脸一下子变了,他心心念念的女子怎么可能会爱上这个阿谀奉承的家伙。难道是为了他的权,为了他的财,冰清玉洁的她终还是屈服于利欲……他坐立难安,一个劲儿的灌酒,再也无法心平气和。

兰芝也最终和嫂嫂,母亲说出了自己的心中所虑。她不知离开母亲前方是幸福,还是陷阱。她的内心越发纠结与彷徨!

焦仲卿和同窗好友赵子陵一起喝酒,喝个酩酊大醉!子陵当头棒喝:“忘了你那位刘兰芝吧,你爱她,可她并不爱你。她是攀附权势的人。”“不许你这么说兰芝,她不是那样的人。”焦仲卿虽醉,却依旧向着兰芝。

真相渐渐探出头来

罗敷来看看即将嫁人的好友兰芝。似乎无关紧要的人,却改变了一切!罗敷,不是别人,正是高主簿的表妹。暂且不说罗敷是怎么看上焦仲卿的,反正在来看兰芝时,罗敷和兰芝是挚友,是闺蜜。

罗敷的出现,拨开了兰芝眼前的迷雾。她笑着告诉兰芝,“我表哥怎么可能会弹琴呢?”就这样,一切已经明了于心。

兰芝拉着罗敷说:“今天心情好,我们一起去天柱山游玩吧。”罗敷也高兴地答应了:“好啊,我早就想去天柱山了,踏踏青,看看鸟。”并且让手下小玉带了兰芝的箜篌一起。

是谁在弹琴

当她们一行人到了天柱山,和着高山流水声,兰芝问一旁的罗敷:“你听,是琴声,是谁在弹琴?”“是他,就是那天的那个琴声,虽然旋律和情绪都不一样,但我可以确定就是那个弹琴的人。”兰芝兴奋地对罗敷说。罗敷也建议兰芝和这个弹琴之人和一首箜篌,就这样,以我之心,度你之腹。或者,以你之琴,写我心境。一曲和鸣罢了,罗敷也鼓励兰芝去见见那个弹琴之人。而这时,在高处的焦仲卿已知晓来者是罗敷和兰芝二人。焦仲卿要匆匆离去,他已然没有必要在兰芝身上多逗留片刻。可这时,兰芝却叫住了他。就这样,兰芝并不知道罗敷喜欢焦仲卿。罗敷也不知道弹琴之人便是自己相中的焦仲卿。焦仲卿更是不知兰芝对他的一片深情。

“先生,请留步。借问一下,半月前,先生可曾在吴记酒楼弹过琴?”“是我。”“高主簿也在?”“在。”

“原来促成这桩婚事的竟然是先生。”“此话怎讲?”“先生演了一场好戏,弹琴惑我,让我向高主簿允婚。现在倒装起糊涂来,反倒问我是怎么回事。”“小姐的话我是越来越不明白了。”“你真的不明白?”“我真的不明白。”“是圈套。”“什么圈套,到底怎么回事?”“是高主簿冒充我。”焦仲卿突然反应过来,上前一步,靠近了兰芝。“太卑鄙了,小姐你允婚了吗?现在该怎么办?”“我也不知道。”这时候,站在他们旁边的罗敷,一脸焦急,她想说话但插不上嘴。她想往前一步,但仅仅是欠了欠身子。她是个聪明漂亮的姑娘,她知道他不爱她!

就在焦仲卿无力地转身离去时,兰芝喊到:“先生,原来我一直寻找的弹琴之人,竟然是先生。”话毕,害羞地低下了头。罗敷嘴角微动,脸上带着一丝忧伤,不辞而别。只留下焦仲卿和刘兰芝,四面相对。“其实,我第一次听到小姐的箜篌就渴望见到小姐,自见到小姐,就再也忘不了了。”焦仲卿深情表白。“那,那我该怎么办?”“你不能嫁给高主簿,不能嫁给一个欺骗你的人。”“今日见到先生,冰释前嫌,真是幸运。”

退婚风波

婚也允了,日子也定了。提出退婚,高主簿下不了台,刘兰生也下不了台。更何况这婚是刘员外允的,刘兰芝答应的。兰芝,更是陷入了痛苦的折磨中!她是孝顺的,心疼爹娘的。但她也是爱仲卿的,她是向往爱情的。

爱情是自私的,世俗里从古至今都无法避免两个人同时爱上一个人的狗血故事。罗敷和兰芝就是,尽管兰芝毫不知情罗敷的心迹,但罗敷也是不甘的。她总要争取一下,毕竟那是自己心爱的男人。

罗敷去跟表哥提议,夜长梦多,娶进门才是自己的嫂子。关进自家的笼子才是自己的鸟。第二日,刘兰生也速速跑去高主簿那里提醒高主簿,让他们早早完婚。

刘兰生请来了一个方士,说下月完婚是大凶之类的话。言之凿凿,为了图个吉利,一家人决定将兰芝出嫁的日子提前了许多。

“娘,我不能嫁。”就在大家忙着给兰芝换喜服时,兰芝终于说出了心里话。只要一想到和一个欺骗自己的人,同住一个屋檐下,同睡一张床,心里便如刀割一样。她宁愿不嫁,也不愿踏进高家的大门。

见兰芝如此痛苦,刘母也试图去劝说老爷,并告知事情的真相。但刘员外在听到“悔婚”二字时,大发雷霆。他觉得这是伤风败俗,有辱门风的事,二话不说,给兰芝下了死命令,大门不得出,二门不得迈,就乖乖等着出嫁吧。

为什么,想得到的人,像天上的星星,近在咫尺却摸不着。怎么就想不出一个两全其美的办法,让兰芝既嫁不了高主簿,也不会为了悔婚而坏了自己的名节。焦仲卿苦苦思索着,尽是借酒消愁,愁更愁。“你读书读迂腐了,什么两全其美啊,这世上哪有这种好事啊,你要是喜欢她就应该去找她,把你的真实想法告诉她,让她明白你的心意。”“你想想是一个人的终生幸福重要,还是她所谓的名节重要。”赵子陵一番痛骂后,焦仲卿也鼓足勇气去找兰芝。他翻墙爬进兰芝家的院子,偷偷见了兰芝,告诉兰芝,要装病拖时间,能拖多久拖多久,他要趁此时机上书太守,为他们主持公道。

兰芝“病”的下不了床榻,婚期肯定不能如期举行。焦仲卿办成江湖郎中,来给兰芝看病开方。方子为:寄生、续断、橐仲、晏柏、鳖甲、油归、良姜、且兰。聪明的兰芝读一遍就已经明白焦仲卿的意思,若是取每味药之首的字,读来岂不是:继续拖延,必有良策。

只是,太守上柴桑议事了,一时半会回不来。这可苦了焦仲卿,病可以装个三五天的,可不能一直装下去啊。

“我没病,可是我的心病了。一想到马上要和高主簿结婚,我的心里就一阵阵痛,如同大病一场。”“焦仲卿在想办法呢,他已经来过两次了,装扮成郎中,悄悄进来,给我开药方,暗示我他会想办法,可是到现在,我们也没有想出什么好办法。罗敷,你有没有什么好主意啊?”单纯的兰芝见罗敷上门来看她了,一股脑儿向罗敷倾诉了自己的心事。

“表哥,我真担心你竹篮打水,一场空。”罗敷终究是个被爱情冲昏了头脑的女子,她离开兰芝家,便跑到高府。揭穿了进出刘家的郎中身份是焦仲卿,也告诉高炳辰和刘兰生,兰芝害的是心病,她爱的是焦仲卿,等的也是焦仲卿。

听完罗敷的话,刘兰生气急败坏地跑回家。撞上郎中先生跪在兰芝的床边,握着兰芝的手,他告诉她要带她先逃走,这是权宜之计,躲过一阵子再回来向家中爹娘交代。只是,总慢那么一点,焦仲卿再怎么伪装的像郎中,刘兰生已然是气势汹汹地一把扯掉他粘上去的胡须,一拳头打下去,狠踹他几脚。咬牙切齿地骂道:“好一个郎中,果然是你焦仲卿,竟敢私闯民女闺房!”

“你告他假冒郎中,私闯民宅,勾引民女,有辱教化之罪!”“对,告他,告他。焦仲卿一旦入狱,兰芝就会死心塌地地给你当夫人了。”刘兰生在高主簿的指使下,告焦仲卿一状。就这样,焦仲卿被关进牢里去了。

高主簿也不闲着,立马叫管家准备了去兰芝家提亲的礼品,上刘家提亲了。“你刘家一再推迟婚姻,炳臣怕生出有伤风化之事。你刘家能挺住这张脸,我高炳臣可挺不住这张脸。”“兰芝一再推迟婚期,也绝非空穴来风。如果你当时能够坦然相见,坦诚明言,怎么会出现现在这个局面呢?”“当初你们都允婚了,那如今出尔反尔,该怎么个说法啊?”“那么我也请问主簿,当初你为什么要冒充别人弹琴骗婚呢?老夫一再申明,等兰芝病好了之后你再来迎娶,我没有别的意思啊,是不是,你为什么要这样苦苦逼我呢?话既然说到这个份上,那我也不想多费口舌了。”“哦,如此看来,员外似有悔婚之意。”“如此看来,高主簿今天气势汹汹,是有逼婚之意。”“你说的不错,我今天特备娶亲的礼品,锦八匹、绫八匹、绸缎八匹、银子百镒。怕你们刘家拿不出像样的嫁妆,就连你们刘家陪嫁的礼品,我这都一一准备好了。”“好了好了,如此厚礼,老夫受之不起,你们赶快把它抬走。兰芝不嫁了,不嫁了。”“好,刘兰芝不嫁我,刘兰生也别想得到冬服的生意。”“你们这些官场的败类,想用威风杀人,权势逼婚,真是可恶之极啊。你们还不把这些东西抬走,不要脏了老夫的手。抬走……”“刘兰芝把我给拒了,等焦仲卿怕也无望了。焦仲卿已经被我关进大牢里了。哼……”高主簿和刘员外也翻脸了。

兰芝递状救焦仲卿

“爹,女儿想来想去。觉得只有到衙门去告高炳臣,为救焦仲卿别无他法了。”“为救焦仲卿,兰芝啊,你难道嫌咱们这个家还闹得不够吗?所谓家丑不可外扬,难道你要让整个庐江郡都知道咱们家的这件事吗?”“爹,女儿不能眼睁睁地看着焦仲卿关在大牢啊,只有我知道事情的真相。”“兰芝啊,你还是个没有出嫁的姑娘,这样抛头露面的好吗?”“爹,为了救焦仲卿,女儿顾不了那么多了。”

就在父女俩争执不休的时候,赵子陵和焦仲卿的妹妹找上门来了。赵子陵一番说理,刘员外也默认了只有兰芝出面澄清事实真相,只有刘家才能救焦仲卿。“还有,他夜间擅自开城门放人这条罪名,这可和我们刘家没关系,就这一条够他受的了。”刘兰生没好气地说。“什么,他开过城门放过人?”兰芝继续跟哥哥问,“听说他放的还是个妙龄少女,谁知道他怎么想的?”……就这样,在刘兰芝和刘兰生的一问一答里,刘员外算是明白了是焦仲卿开城门放出了给他抓药的兰芝,然后焦仲卿又弹琴助兰芝得到孔雀泪,治好了他的大病。那这个焦仲卿就是他的救命恩人呐!这当然要救他了!

兰芝的状子一封封写,一封封递,却仍旧石沉大海。她并不知道,她所有的状子都在高炳臣手里压着。

“兰芝,你和我表哥能不能重修于好,”罗敷还对焦仲卿抱有一丝幻想。“不能。”兰芝总是这样坚决。见此情形,罗敷也知道救出焦仲卿才是最要紧的。她便告诉兰芝,状子都被她表哥压着,恐怕难以告赢。

兰芝跪在衙门门口伸冤,惹的许多人来围观。“你们要小心点,我听说太守要到桐城,我去找太守,想办法让太守在桐城多待两天。你在这儿给我看住了,切忌我去找太守的事不要泄露风声。刘兰芝等不到太守,这事就不怕了。”高主簿给自己的手下安顿着,说完就走了后门。不料他们的对话,被另外一个少吏孙怀去了。孙少吏跟焦仲卿关系甚好,他们还是邻居。

兰芝从早跪到晚,哭的肝肠寸断的焦母也闻讯赶来看兰芝。她眼里含着泪,被眼前这个闺女打动了。一个如花似玉的黄花大闺女为了救自己的儿子,竟受如此大的委屈。

傍晚日落时分,衙门里的人都要回家了。孙少吏也不敢明着帮助兰芝。他通过郑掌柜(刘兰芝一直卖锦给郑掌柜),让郑掌柜告诉兰芝,太守不在府衙。要想赢官司,这状子必须得递到太守手里。

第二日,太守在乡间视察民情时,兰芝跪倒在太守的轿子前,大喊:“冤枉。”高主簿试图阻拦,却还是没拦得住!

兰芝的状子居然告赢了。

喜结连理

锣鼓声震天,焦仲卿要去迎娶刘兰芝了。一路上鸟语花香,欢歌笑语,你情我浓!在去往焦家的半路上,迎亲队伍坐下来喝水歇息。焦仲卿拉兰芝下了轿子,又掀开了她的盖头,然后不管不顾,拉着她的手一路狂奔到他们第一次相遇的高山流水处,紧紧相拥。

突然,天空乌云密布,伴着作雷声。“坏了,要下雨了,我们先回去吧。”焦仲卿拉着刘兰芝,把她送进了轿子,待他出了轿子,雨停风止了。“不下了,快点,快点。”一行人抬起轿子跟着焦仲卿的马走。

轿子被抬走,跑出来一群小孩子,捡起落在地上的红盖头玩闹起来。

迎亲的队伍到了焦家大门口,焦仲卿的妹妹跑出来催促哥哥赶紧下马扶嫂子下轿。焦仲卿从马背上下来,正要掀起轿子时,听到妹妹大喊:“哥,你红披呢?”焦仲卿摸摸自己的腰身,“对,红披,我红披呢?”这时,轿子里面的兰芝也才意识到自己的红盖头不见了。

一个没了盖头,一个没了红披。这可急坏了焦仲卿和刘兰芝。焦仲卿赶紧使唤妹妹进屋去找一块红布替代红盖头,可妹妹找遍了竟没有一块红布。

“让她走边门,趁这个事,好好给她一个下马威。”焦仲卿的姑母得知他们俩一个丢了盖头,一个丢了红披之后,气愤地对焦母说。

“仲卿,我们就这么进去吧。盖在头上的不过是块遮脸布,有什么要紧的,将来和亲戚朋友还是要真诚相对的,何必太在意呢。干脆,我们就这样堂堂正正地进去吧!”“兰芝说得对,咱们本来就是明媒正娶,咱们就这么进去。”

“一拜天地……”这时候轿子路过的那地方,一个小孩头上顶着红盖头,一个小孩身上系着红披,在一群小孩子的撮合下,学起了大人的模样,正高高兴兴地拜堂成亲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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