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汉书》研读343：霍光金日磾传（三）

    霍光金日磾传（三）

霍光辅政

尚书令接着宣读道：

昌邑王把诸侯王、列侯、两千石的绶带和墨绶、黄绶，随意佩给自己昌邑郎官中没有职务的奴仆。他还任意改变符节上的黄旄为赤色，征调御府金钱、刀剑、玉器、彩缯，随手赏赐和他一块游戏娱乐的。他和从官奴仆连夜饮酒，沉迷于酒色，不能自拔。

他下诏令太官不按照服丧期间的规矩，在乘车和饮食上与原来一样。食监奏报说，没有脱掉丧服不能上原来的饮食，他就再次下诏邻居令太官马上准备，不要再通过食监。太官不敢准备，他马上派自己的从官走出皇宫购买鸡和猪，待诏于殿门内，以此作为常规。他还独自夜间在温室中摆设九宾礼仪，接来他的姐夫昌邑关内侯。祖宗庙宇祭祀还没有举行，他却用玺书指使使者持节，用三太牢礼仪祭祀昌邑哀王的陵园庙宇，自称为皇帝的嗣子。昌邑王受玺以来共计二十七天，使者往来不断，持节诏令诸官署中征发物品，共计一千一百二十七件次。文学、光禄大夫夏侯胜和侍中傅嘉等人多次进谏述说昌邑王的过失，他派人手持玺书责备夏侯胜，把傅嘉绑缚关进狱中。昌邑王荒淫迷惑，失掉帝王礼仪，搞乱汉朝制度。臣杨敞等人多次进谏，昌邑不但有所改变，而且变本加厉，恐怕他会危害社稷，导致天下不安。

臣杨敞等人谨与博士臣黄霸、臣隽舍、臣德、臣虞舍、臣射、臣后仓等人商议，大家都说道：“高皇帝建功业成为汉朝太祖，孝文皇帝仁慈节俭成为太宗，现在的陛下继嗣孝昭皇帝后，行为淫邪不轨。《诗经》中说：‘籍曰未知，亦既抱子。’五辟的条文规定，最大的罪责超不过不孝。周襄王不侍奉母亲，《春秋》中说‘天王出居于郑’，是说因为周襄王不孝把其驱逐，并从此失掉了天下。宗庙重于君主，陛下没有到高庙祭祀受命，不能继续承接天序，供奉祖宗祠庙，以万姓为子，应当废掉他的帝位。”臣请示有关的御史大夫蔡谊、宗正刘德、太常苏昌和太祝等人准备一副太牢祭品，报告祭祀高庙。臣杨敞等人冒死向皇太后报告。皇太后下诏说：“准奏。”

霍光命令刘贺起身拜受诏命，刘贺却说道：“我听说天子只要有七名诤臣，就是无道也不会失掉天下。”霍光说道：“皇太后有诏令废掉了你的帝位，怎么还自称为天子！”

霍光就抓着刘贺的手，解下他的玺印绶带，呈给皇太后，然后派人携扶着刘贺走下殿去，一直走出金马门，群臣都在后面相送。刘贺朝西跪拜说道：“我愚昧不明事理，不配再承接汉朝天下。”刘贺起身乘坐副舆车返回。

霍光一直把刘贺送回昌邑王官邸，然后谢罪说：“大王的行为自绝于天，臣等能力低劣，性格懦弱，不能自杀来报大王的恩德。臣宁可有负大王，不敢有负社稷。希望大王自爱，臣以后不能长久侍奉在大王身边左右了。”霍光边抹眼泪边离开昌邑王府。

群臣都奏报说：“古代废掉放逐帝王都要迁徙到远方，不能再参与朝政，请求迁徙昌邑刘贺前往汉中房陵县。”皇太后下诏遣返刘贺返回，赏赐汤沐邑两千户。跟随的昌邑群臣因为不能辅助，导致刘贺犯下恶行，霍光把跟随到长安的二百多名昌邑群臣全部杀掉。这些人被押去处死时，都在街上大声号哭道：“当断不断，反受其乱。”

霍光坐在朝庭中，召集丞相及以下的官员商议拥立新皇帝人选。刘胥以前已经确定不用，燕刺王刘旦谋反被诛杀，他的儿子也不在入选之列。汉武帝的近亲中，只有卫太子刘据的孙子号称为皇曾孙，他流落在民间，大家都称赞其德行。

霍光于是再次和丞相杨敞等人上奏说：“《礼记》中说：‘人道亲亲故尊祖，尊祖故敬宗。’太宗没有继嗣，就选择了他的旁支子孙中贤良的作为继嗣。孝武皇帝的曾孙叫做刘病已，在孝武皇帝时期受诏令在掖庭中抚养长大，现在已经十八岁，他跟随师傅学习《诗经》《论语》《孝经》，躬行节俭，仁慈爱人，可以作为孝昭皇帝的继嗣，以奉承祖宗庙，以万姓为子。臣等冒死报告。”皇太后下诏书说：“准奏。”

霍光派遣宗正刘德到了尚冠里刘病已的家中，帮助他洗沐，赏赐御用衣物，太仆用轻便小车迎接刘病已来到宗正府中斋戒，然后进入未央宫中拜见皇太后，皇太后先加封刘病已为阳武侯。霍光马上奉上皇帝玺绶，带领刘病已到高庙中拜谒，他就是汉宣帝。

第二年，汉宣帝下诏书说：“褒有奖德，赏赐首功，这是古今通行的大义。大司马、大将军霍光担任宫廷宿卫，为人忠诚耿直，宣德明恩，守节行义，安定宗庙。特把河北、东武阳的食邑七千户加封给霍光。”加上原来的食邑，霍光共计两万户食邑。先后共赏赐霍光黄金七千斤，钱六千万，杂缯三万匹，奴婢一百七十人，马两千匹，甲等府第一处。

从汉帝时期，霍光的儿子霍禹以及霍光哥哥的孙子霍云都担任中郎将，霍光的弟弟霍山担任奉车都尉、侍中，掌握匈奴和南越人军兵。霍光的两名女婿分别担任东西宫卫尉，他兄弟们的女婿、外孙都参与朝廷议政，担任诸曹大夫、骑都尉，给事中等职务。整个霍家党羽亲戚结成一体，在朝廷中盘根错节。

霍光从后元年间以来秉持朝政，等到汉宣帝继位后，他才归还朝政。汉宣推托不接受，各种事务仍然先行报告给霍光拿意见，然后再奏报汉宣帝。霍光每次上朝拜见时，汉宣帝都神情严肃，对他的礼遇十分宽厚。

霍光先后主政二十年，在地节二年春身患重病情。汉宣帝亲自到霍光府中探望病情，边慰问边流下眼泪。霍光上书谢恩说：“希望陛下分出我封国中的三千户食邑，转封给我哥哥的孙子、奉车都尉霍山，让他为列侯，以供奉我的哥哥骠骑将军霍去病的祭祀。”

汉宣帝把这事交给丞相、御史大夫办理，当天就封霍禹为右将军。

霍光与汉宣帝

黄其军

        作于2021年11月29日（古历辛丑年十月廿五）

    文中照片来源于网络，对作者的辛勤劳动表示衷心的感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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