补档老文。原文写于2017.01.30。
BGM：绵绵——陈奕迅
——从来未爱你，只可惜我爱怀念。
和樊振东的初识大抵是记不太清了，不过那时小小的一只，不像现在也差不多和自己一样高了。
周雨这样想着，给台上的正唱歌的人比了个赞，脸上挂着自己不知道的欣慰和自豪。
后来从直播的手机画面里看到樊振东招呼好友一起合影时，心里却不断叹着气，叹着自己老了，那年14岁的小神童一转眼就长大了。
长大了好哇，长大了，就不受欺负了，长大了，成绩慢慢也上来了。哦，不对，不是慢慢，我们小英雄啊，是快快的。
樊振东红的黄的啥啥都往肚子里灌之后，差不多也就忘了直播这回事了，等和大家都合过影了，看周雨经人提醒关了直播才想起来。临关直播前，程靖淇同学还说要照顾自己。哈哈，我根本没醉好么。转头就开始喊：周雨~周雨~
周雨应了声却没等到下文，就看一个名叫樊振东的团子扑过来了。
周雨我要去wc。
哦。不是，你是要我陪你去？
樊振东还没回答，这台上就开始叫人了。我能怎么办啊，我也很绝望啊。
硬撑着抬眼委屈巴巴的看着周雨，收到一个安慰终于老实的走上了台子。
很老的歌了，老到一唱这歌，樊振东满脑子都是上学时小屁孩们改的歌词。转头看到周雨挂在徐晨浩身上，心里不知哪就起了一股子莫名的气。大番是吧，下次你也别来找我，哼！
仿佛感应似的，还俩眼放空的周雨突然就对着某个方向笑了起来。
和自己对称的大小眼，弯起的角度就好像一弯精致的藏刀，出了鞘，轻轻缓缓的在某个柔软的地方划出了漂亮的痕迹。
樊振东给自己强调着，自己真没醉，就是这场地的灯光打的太好了，好的让自己在那个叫周雨的人的眼底看到了水波潋滟，看到了春花秋月，看到了自己整个青春的蒲公英。
——从来没细心数过共你遇过多少雨，没数过共你安适活过多少日。
周雨整场下来其实没喝多少，再抵是旁边任浩和可哥看着，真只是一直灌水。除了时差没倒过来，他也是真不喜欢直播之类的玩意。
没意思。
终于熬过大合唱了，还想着刚才樊振东还拉着自己去个wc，现在倒是不急了，晃晃悠悠硬是把自己拽回他自己宿舍了。
要说收拾宿舍，男孩子其实是半斤八两的，就是东西一多了，什么东西搁啥位置，估计也就自己能想起来了。床头柜上放了张相片，樊振东的独照，记得之前可哥过来的时候还问胖咋还放自己的照片。
那时的可哥随手反过来一看，“呦呵，我的周雨弟弟照相水平不错啊，下次也帮哥照两张”
现在的可哥估计只会说“呦呵，世界第一可爱这么喜欢我们雨哥给照的啊，下次哥给你照怎么样”
把迷迷糊糊的樊振东好不容易从自己身上扒下去，同样迷迷糊糊的周雨基本上丧失了走回自己宿舍的力气。
樊振东看着被时差和酒精折腾的不轻的周雨，他敢发誓他没醉。
他若是醉了，会把现在这个躺在自己旁边的人拖到梦里，重复一下在某个嘀嗒着小雨的清晨想起的梦。梦里的也是一个叫周雨的人。不过那时自己喊出口的还是雨哥，不过自己做的是樊云覆雨的事。
周雨啊，你不能怪我喜欢你。你都要把我宠到没边了，还继续想把我宠上天啊，我这体重根本没可能。
其实一路走回宿舍，冷风呼呼的一吹酒醒的也差不多了，可就是想闭着眼，蹭着他。
十八岁之后，除了乒乓球和饭，樊振东就在想了，能不能找个能陪自己安安心心一辈子的人。
后来二十岁生日那天，撩了无数人的樊振东突然发现自己之前从来没为这个人限定一个范围。可仔细一想，想的所有能想到的范围啊，反复重叠着，也就只剩周雨两个字了。
于是他用微信发了一句话，他要周雨一定要答应。周雨说这我没法保证啊。
“周雨，你一定可以保证的。”
二十岁的第一天，他熬夜看到了自己保证的周雨的保证。
二十岁的第二天，他想再等等，再等等他就要让微信发的那句话的第二层含义早日成真。
——我说我没爱你，只是跟心血战到底，你说这句够有几分真假让人来猜迷。
樊振东到底是没舍得让周雨回自己的宿舍。反正也不是没凑活睡过对吧。
不过半夜两三点还睁着眼睛搂着周雨的樊振东觉得，自己确实该减肥了。
窗户露的月色照不到床上，怀里人的气息也很平稳很没防备，只剩桌上两个并排充电的手机还闪着光。
记得元旦跨年的时候，周雨对着让自己少吃点的粉丝叫了两遍小胖不胖，自己当时是笑了吧。不过最想的还是想他自己再胖点。
胖不起来，不是病。是吸收不好，是胃不好。
某段时间周雨不要命的练，记得一顿忘一顿，不是可哥或者自己留点饭，不知道又拿啥零碎的糊弄过去了。
进了队里，打好了是义务，打不好是废物。
没人想当废物。
这种意识，就特么是个屁。某次下晚课九十点钟在宿舍门口碰见拎着几件汗湿的运动衫刚自己加练完的周雨时，樊振东很想骂人，最后也不过是在瑟瑟的秋风里挥了两下拳头。
小孩子不懂爱，可樊振东现在已经二十了。
想先打出成绩来其他的都不想，废话，张继科这个成绩当他亲哥，自己不弄个啥的有脸要人么。
所以，小孩子不懂的只是怎么让他雨哥，彻底明白，自己想叫他小雨的心。
“周雨啊，一直陪着我好不好啊”
没有月色，只有消失在耳侧的风。
也许后来很长时间，樊振东想起抱着周雨入睡的这一晚，都心里暗暗骂自己怂。
好歹偷个嘴儿不是。说了个不明不白人家还不一定知道的话，连承诺都算不上，怎么也不符合自己未来魔王的身份。
不过后来周雨知道了，倒是给了小胖砸一个吻作为奖励。“第一次，怎么也得咱俩都得有记忆吧，要不多不美好”
微红的耳朵尖尖，出卖了主人的小羞涩。
——用你手机听的唱片，或是和他人左右言的他，都是不知何如向你表达。
看着周雨随便拎了个包就跑去蹭车了，樊振东才慢慢悠悠地拉上行李箱，等着和几个顺路的叫车出发。
掰着手指头算，和周雨一共也没分开几天，可这一提是过年放假，就仿佛真的很长时间见不到了。
今天早上醒来看见自己怀里的人，有那么一个瞬间就好像是在做梦一样。
樊振东真的觉得，二十，不小了。
默认了朱霖峰微博上的搞事，心想着看看那个不在身边的人的反应，又突然想起自己的票还是人家给取的，这一条微博怎么也没能咋的。
最后还是下车给家里挂了电话又给周雨挂了电话报平安。
一切如常。樊振东依旧没想好咋才能让自己的身份在周雨那里变一变。
不过既然已经回了家，自然不可能是想见就见了。
陪着家人看着一如既往的春晚，刷着网上的吐槽，回着各式各样的短信，就是眼睛不时瞄着时间，不时看看置顶的头像有没有跳动。
“hey~，小胖子你干啥呢？新年快乐啊！”
【22:33】
“雨哥你怎么这么晚~”屏幕里的小胖砸下意识撒娇，脸上的肉轻轻的挤在一起，不用想也知道手感很好，可惜隔着手机是捏不到了。
“我得吃完饭啊，那我不吃饭啦”
“雨哥我给你说，我今年包饺子了~肉的！下次回宿舍我给你包饺子”
“行~那下次出去不用老吃泡面了”
俩人倒是啥都聊，节目也好，家里的趣事也罢，就算是偶尔呆愣着各做各的，都也不觉得尴尬。
【哥哥抱抱~】
“来来来，你看看这是谁~”
“哟~这不是我们小美女么~还记得我么”
周雨把妹妹抱到自己怀里，调整好姿势“还认识这个哥哥么，不认识咱就不理他了”“是胖胖哥哥”
“雨哥，你在家都喊我啥啊”
“哈哈哈哈哈，我不喊你胖喊啥啊，哎呀，胖胖，哈哈哈哈”
我爱你眼角的纹路。有个胖胖心中突然响起了一个声音。
【哎呀，这是小樊吧，孩子长大了啊】
“阿姨好，阿姨叔叔新年快乐啊，新的一年健健康康平平安安”
“好好好，小樊也新年快乐啊。回来阿姨给你包个大红包，你记得问周雨要啊，别让他自己拿了去”
“嘿嘿嘿，那阿姨我就不客气了啊”
樊振东和周妈妈又聊了几句，周妈妈就把二毛带走睡觉了。兴许还是时差的原因，还不到零点周雨就想睡觉了。
“雨哥你要不然先去睡吧”
这时窗外一个礼花倒是让周雨清醒了一些“我至少等和你跨年了再去睡啊”说着打开窗户准备和樊振东一起看看烟花。
“周雨你是想感冒么！开什么窗户啊！”一看周雨就穿了一件线衣就准备开窗户，樊振东赶快出声阻止。
“哎呀~不冷了，就和你看看烟花就关上了啦”
要问樊振东最怕什么，周雨撒娇，周雨生气，周雨照顾不好自己，这三样无论在过去现在未来，都是适用的。
“乖啊，要不就穿上衣服再看”
“我是你哥！说不穿，就不穿”
樊振东发誓，他绝对没有对这个正在撅嘴傲娇的人有什么不良想法。。。怎么可能！
“周雨你别再做我哥好不好”
“不做你哥，你能让我做男朋友啊”困得迷糊的周雨，脱口而出的话仿佛给了樊振东一次机会。
“好哇，你做我男朋友，我做你男朋友，多公平”说完，樊振东才反应过来，小心翼翼的看着周雨的反应，生怕对方一个惊吓直接把视频给掐了。
无声的安静。外面绽放烟花的声响仿佛也瞬间消失了。
嘀嗒，嘀嗒，嘀嗒。
樊振东觉得，这辈子参加的所有比赛也没刚才那几秒这么煎熬。
“好吧，就当是给咱俩的新年礼物了”
——我可以让你笑，喂你吃饱，我可以陪你疯，陪你淋雨或者躲猫猫。我也许能带你唱歌，但我不能教你爱情。
周雨在布达佩斯拿起冠军奖杯的时候，他在想他也许没几个年头陪樊振东成长下去了。五年的时间，还有那些飘渺的天赋。
队里早有人说了，明明你自己也不大却总把胖当孩子奶。心尖尖上藏着的人，不当孩子当什么？
周雨之前听过一首歌，《孩子王》，里面说，我也许能教你歌唱，可是我不能教你爱情。他觉得很对。无论怎么看，自己也不像是那个能教樊振东爱情的人。
乒超时樊振东的种种试探也好，讨好也罢，刻意关心或是习惯依赖，周雨逼着自己只当这是应该的，是兄弟是朋友间平常的。【大番：屁！当时胖求你删微博时打滚撒娇耍无赖，弄得我还以为你俩滚床上去了呢。】
可是看到张开双臂眼眸明亮的那个等待，听到他生日时想要讨得的那份礼物，嗅到清淡酒气洒在脸侧的那句邀请。
周雨啊，你反正又教不了樊振东唱歌，你还是教教他爱情吧，虽然你自己也是个爱情新手，大不了一起学呗。
他说，“周雨，你带个冠军回来给我当礼物吧。”
我一定会与你再相拥
你的体重以后会抱我造梦
为百年后不失你约
我们都不敢痛
也许哪天想起年少的蠢
和你傻笑通宵不难熬
躺到月色沉了风来的刚好
都可为你舍得无聊
宁愿休息不要
雾天送你离开知道会回来
不得了
原来我爱你绵绵
原来不止怀念
原来你爱我也一样绵绵
待你我都苍老
散半里的步
前尘同袍同泽同裳
我还共你 绵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