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秋，雨中出海捕鱼小记

文／双鱼

中秋，与友人约好赴黄骅港捕鱼，未料当日阴雨，然日程已定，码头处已有人等候不好冒然更改，故冒雨前往。

定于卯时千童大道一公司院内集合，到达时，院内已有七八人等候。寒暄罢，见吾着装单薄，有人便道海上风浪大，只恐女士怯寒。闻言只是一笑。

其余人等，有未吃早饭者，殆其用罢早餐，已至八时许。一行约十七八人，其中童子5 人，女士4人，余者均为男士，年龄参次不等。谈及若捕获丰富鱼虾装箱之事，有男士称船上有泡沫箱不必自带，先生虑事周全，仍去附近超市购得塑料桶两只。

一行人分驾四车，出发。路上雨点渐密，雨气弥漫，天地迷蒙。遂叮嘱先生小心驾驶，同车两位男士均为先生好友。四人谈笑间，不觉一小时已过。下高速，沿导航所示路线向港口方向迤逦而行。车近海滨，不远处海天相接，雨气氤氲弥漫，方向不明。同车郑姓男士便云：“此路线非吾上次所行，所为何故？”另一张姓友人亦自言自语：“吾上次所至，终点当是旅游码头，有诸多船只靠于岸。缘何此次不同？”遂联络组织者，答复沿路线行驶即可。

又行十余分钟，车七拐八拐，沿途虽有疑似工地处，外有围栏遮挡，却越见荒凉。语音提示已到达目的地，然举目一观，天地一片苍茫，不知行至何处。众皆纳罕，此处船一只皆无，如何捕鱼？犹疑间，后三车已至，组织者称已与接洽者联络，即是此处。因是私人关系，船只并未在公众码头停靠。渔船正在返航途中，吾等需等候片刻。

遂领众人至先前途经之工地，于一小门处，拐入。余目光快速轻扫，见门口路标处有：“禁止入内”字样，便知此乃闲杂人等不可随意出入之所。目之所及，一片片荒草丛生，无人迹，不远处即是海水。雨淅淅沥沥不止，风又起，幸众人准备充分，雨伞雨披均随身携带。

组织者嘱众人稍候，众人纷纷下车，吾执伞走近海岸，与其他几人看海景。但见天阴地湿，乌云密布、风雨如晦、浊浪滔天。不时有渔船驶过，不远处有一红色挖掘机正挖泥掘沙，问之方知此处乃泥沙港，一遇雨季淤泥阻塞需不停清淤。

众人兴致勃勃在雨中拍照笑谈，须臾，见一渔船自远处驶来停靠，船上有人搭下一梯，几人出得船舱陆续下船。人人手捧一泡沫箱上岸，当是所捕之鱼虾了。

经吾身畔，遂好奇问道：“此行收获何物？”答：“皮皮虾居多，间有螃蟹。”闻言大慰，有男士便欣欣然：“雨时水中憋闷，鱼虾会浮至水面，此行定捕获匪浅。”众人更是喜不自禁。

俄顷，船家招呼吾一行人上船，雨中小梯湿滑，众人均小心翼翼、战战兢兢。男士援手提携，将所带食物饮品悉数搬上船来。风势越猛，海浪翻涌，脚下浮浮沉沉晃晃悠悠。从船尾进入船舱，舱狭长宽敞，舱壁挂屏幕有音响可唱可听，中间一条长桌供用餐，两旁为软座长凳。两位年岁稍长女士颇感欣慰，原以为是那等船舱狭小之小渔船，初时还担忧经不得风浪之苦，未料舱内颇宽敞舒适，可开窗看景，关窗风雨不侵。

上午十时许，船起航，小童与女士均待在舱内吃喝说笑，男士在外面看景闲谈，舱内音乐环绕，何曾有凄苦之感。众人初到海上均觉新鲜，吾至船尾，见海浪混沌污浊，遂问船娘，答：“因有风，故海浪混浊，如遇晴天则为深蓝色。”见不远处有海鸥飞随，颇觉有趣举手机拍照，倒将那骇人之天气丢至脑后，浊浪乌云均被摄入镜头之中，众人也拍摄不停。

按约定，此船共撒网两次，所获皆归个人，渔家只收出海费用。所捕鱼虾蟹可在船上烹煮飨之，因所捕之物皆为海中自然生长，非人工养殖，更兼海水烹煮味道鲜美。海水烹海味，已成港口一大特色，平时来者甚众

谈笑间，船离岸越来越远，各色船只来往来梭，多数挂有国QI，颇为壮观。远望，但见海天相连，茫茫一片，阴云变幻杀气腾腾，海风怒号海水翻涌，更兼风助雨势，愈加骇人，不觉忐忑忙进舱内躲避。

船只破浪前行，颠簸起伏。不适者均入舱内休憩，有三位男士觉无聊，便下小注玩起扑克牌。风势愈疾，船只颠簸愈甚，一王姓女士便感头晕脸色苍白非先谈笑风声之状，吾亦觉胃内翻涌，暗道不妙。遂从桌上拿起一颗酸梅放入口中慢慢嚼服，意欲以其酸意抵眩晕之感。先后嚼服三颗，仍不止，身体酸软乏力。见王女士已伏在桌前，便有样学样，倒身伏在自己背包上。阖上双眼，摸索着按揉内关穴，不再看景。

据说船行一次，需三四个小时方能返回，自己如何坚持到最后？

朦胧中觉船身随风浪起伏，人语声笑声渐低，不知过去多久，模糊中听有男声说渔网已撒下。先生来至身边，见吾之状调侃几句，为吾按摩太阳内关。不适感稍减，然口中酸水直冒，忍不住起身呕吐。吐罢几口，头晕目眩感消失，然身子仍酸软，先生嘱吾不可再卧，可看窗外盯住一处。

慢慢起身，方见舱内已躺倒数人，一小童玩耍疲惫已睡去，只那三位玩扑克者仍精神抖擞，全神贯注，丝毫不为外面风雨所动。

此时航行已一个时辰有余，便听有人称船已返程，心内顿感欣慰。风浪不减，然船速已减慢，颠簸减轻，不适者均慢慢缓解。

不多时听闻渔网已收，船尾甲板上，已有人在捡分鱼虾，先生云，此次收获不如人意。慢慢踱出舱，见所捕鱼虾已放至一长方形巨大盆内，几位男士围观，另两位男士蹲着将盆内所获分类。皮皮虾既小且少，螃蟹多为乒乓球大小，余者多为半尺长之小鱼，不知何名。问船家，此鱼名为“游光”，状若无骨，可煎烤。见众人脸现失望之色，船家道：“海深非浅河可比，一起风浪，鱼虾非但不上浮，反会往水深处潜，故收获不多。”原来如此！

半小时后，所捕之物分捡完毕，选了些许请船家上笼清蒸。舱内长桌早已琳琅满目，各色食物水果饮品罗列。须臾，六七大盘虾蟹蒸熟端上桌，鲜味扑鼻引人垂涎。此时已将近下午两时许，男女老少腹中早已咕咕，分坐两排，以手分食。吃喝谈笑，边吃边赞。

外面海浪起伏，昏天黑地，乌云压境；舱内觥筹交措，杯盘酒馔，热闹非常，笑声不断。酒足饭饱后，已近下午三时，见天色愈黑风雨似又将至，诸人忙返程。将剩余小鱼装一桶内，交与喜食者。想起出发前众人以为捕获丰富意欲购买泡沫箱一事，只觉好笑。

船前行至另一处处靠岸，搭一狭长木板下船。天色昏黑，风雨复起，吹得众人雨伞倾覆，瞬间湿身。车来，众人快速上车，各自返程。

坐在车内，身上湿冷，晕车的感觉仍在。张姓男士本就晕车，此次晕船令他备受煎熬，酒亦未喝尽兴，笑称下次再不上船。郑姓男士却说这样才难忘。想起船家亦言，因风浪大众人多晕船，船不敢再往深海行驶，两次撒网也合并成一次。今日风疾雨骤，后面那拨客人已不再接待。安全第一！

到市区天已黑，此次上船出海捕鱼，难忘是真，难受亦真。下次如若晴天，感受定会不同。试想，蓝天白云，阳光普照，头顶海鸥飞旋，船行大海，海水湛蓝，那情形定是极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