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9-07-21

“议员,她就在里面。”幕僚长扣了扣沉重的木门,帮我推开了它,“已经通过安全检查了;但您需要的话——”

我摆了摆手,摸了摸右手的袖扣,径直走进会议厅:“你好,夏普小姐。”

我噤声看着:这不是我记忆里七年前在我鞍前马后滔滔不绝的杰姬·夏普,她削发了,显然,头上重新长了薄薄一层青刺,此外她瘦了许多,印象里她丰腴的身体多出许多棱角,眼神也是一样。最让我吃惊的是她居然穿了西服:不如我这一身考究是自然,但到底是像模像样的西装革履。老实说,我根本认不出这是谁。门在我身后合严,我甚至恐慌起来。

“你好,塞芬斯先生。”他笃定地抬头与我对视,确实紧张,但是凛然,一部分我认为应该冲出去揪着幕僚长的领子问清楚这是怎么回事;假如我没有记错,夏普小姐的声音也变低沉了。

“议员先生,我们长话短说吧。我想要参与爱荷华的选举。我想要您替我操心,这就是我的条件。我不需要赔偿金,说真的。”我还没来得及坐下,她已经抢着开口了,说完这话,她不安地咬起指甲,似乎在后悔自己的冲动。我眯着眼摇了摇头,不能相信自己正处在真实之中。

杰奎琳·夏普,父母亲都是白人,典型的中产富农,已经存好了女儿四年的大学学费,却被通知全额奖学金已是唾手可得;她是爱荷华州排名第三的私立学校的首席女学生,红铜色的波浪卷发被她用一根黑色发带高高扎起,她兴奋地介绍着学校该死的无聊的女子吹奏部,男子排球部,b-2化学实验室的时候,活泼的马尾一次次清扫过我。香波的味道擦过鼻孔里的毛囊,直刺进我疲惫的大脑中。我幻想着她,解下白衬衫下隐隐可见的粉红色文胸,解放出那两个活蹦乱跳的小排球,踮着脚走进浴池,细腻的双手挤压着香波瓶,往那不败的长发上涂抹乳白的膏体。现在她那合唱队女独唱者清甜的声音沙哑难当,褪下红色的云霞,留下一张惨白的,毫无欲望可怜的小脸,神经质的眼神下痛苦与失眠层层叠叠。我把你变成了这样吗?小可怜。

“可是你只有24岁。我的好孩子。”我蹙眉认真地说,松开外套的扣子,站起身踱步沉吟。也许吧,一个年轻的女性斗士,可能会引起当地年轻人的注意,然而这只是无聊的两篇新闻报道,当地本来是坚定的共和党派人占优势,绝大部分选民都不是那些愿意在脸上涂着油彩说胡话的嬉皮客。这不是在开玩笑吗?一个24岁的女人,想要参加爱荷华州的竞选,仅仅因为自己被强奸过。

“我知道你在想什么。”她紧张兮兮地打断我,“我明白。我不是今年,也不是明年,我可以等,好比我可以等待您最终坐上副总统的椅子一样。我只是,我希望您站在我这一边。”

“总统和国会因为新法案的事关系差极了,你没必要为了讨好我这么说。再说了——”

“哦,你还不明白,议员先生。我,我呢,我已决定做一个男人,真正的人。至于总统的事,我也知道,您已经决定2020年站在泰克那边...”她喉咙中摩擦出的尖锐音节确实像是什么无性的水壶,好姑娘。我觉得有些恶心。

“这么说来你掌握的信息确实不少。好吧。但是把一切押在选举上,你也明白。大选不比一般竞选。”

夏普,夏普先生倔强地说:“那么我总有更多时间准备。我需要你的指导,毕竟我的家人并不支持我。”

“假如你这么想,那么我猜我不需要叫律师进来啦。”

“不。不。在那之前,我向你坦白,我有两次酒驾记录。”

我宽慰他:“这不是什么大事。很难真的影响到民调。”

“哦,最近,最近,有一个钓鱼执法的小警察缠上我了,这是另一个烦恼。”

我重重叹了一口气。这么说,在夏普先生和清醒之间远远不止两瓶威士忌这么简单。我说:“多小,好朋友。”

“小镇上的局长。”

“这可不是一个小人情。”

“哦,随便您怎么做。”他攥紧拳头,“要说警局里的问题,我手中也并不只两张裸照这么简单。”

我心碎了,多么稚嫩的白痴啊,摧毁他简直易如反掌;但是也许他确实有用。我说:“你吓到了我,不要紧张。”

他似乎意识空白了一会:“您七年前也是这么说的(漫长的暂停)这一次我确实不会紧张了。我已经是一个男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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