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云》品读(三十一):严峫缘何对“很不舒服”这么敏感?

在《破云》第四十一、四十二章,作者运用照应的手法安排了江停与吕局之间的一场巧合。

江停说:

对胡伟胜或更多男人来说,丁当就像毒/品一样诱惑、致命,令人成/瘾。不知道为什么,这种特质让我很不舒服。

吕局说:

(江停)年轻,果敢,智商高。可怕的高。这点让我个人感到很不舒服。

何谓“不舒服”?作者在文中用客观的语气陈述道:一个人对某种特质感到不舒服,可能是因为三观相悖,也可能是因为从中看到了不愿正视自己的那一面。

江停这番话,对丁当特质的形容形象而准确,是他思索之后得出的结论。江停三观自然不同于丁当,他用“很不舒服”来形容,既正常又恰当。

吕局这番话看似不涉及三观,像是江停胜于他的年轻果敢高智商令他不愿正视又不得不承认。

两位同样严谨缜密的官/场老手,在一个小时内,先后用同一个词语来形容自己的感受。显然,这是作者刻意安排的巧合,重点要表现的是听者严峫的反应。

严峫对这两个“不舒服”很敏感。当江停用这个词时,他马上注意到“江停用的词不是厌恶、嫌憎,甚至不是反感。是不舒服。”不舒服有什么不妥呢?总不至于是江停的三观与丁当相悖让他感到了意外。那么就只剩一种解释了:在严峫看来,江停身上具有丁当一样的特质——诱惑,致命,令人成瘾。

江停有这一特质吗?从江停角度讲,他一心想从如影随形的黑暗势力中挣脱,将自己隔离在所有社交关系之外,阻止身边的兄弟(包括严峫)靠自己太近,以免因此染上黑色。他背负着十三位缉/毒警性命、叛徒罪名, 独自艰难前行,甚至不惜玉石俱焚。骨子里透着刚烈强硬隐忍的江停会去诱惑谁?

那么问题就应该出在严峫自己身上了。在严峫看来,江停对黑桃k充满着诱惑。不曾宣诸口的天台楼道里黑桃k紧张江停的那一幕,一直横亘在严峫心头;高速废弃路上阿杰一句“对你就不用留手了”(言外之意自是对江停留了手)萦绕在耳畔。

对严峫自己更是充满了致命的诱惑。身为刑侦副支队长,明知江停身份,试探着,信任着,瞒着上级留在身边;事关江停安危的紧急时刻,严峫的身体会先于理智,抛开所有人事,率先做出反应;更要命的是,分析案情寻找线索时,严峫会对江停产生依赖;行动告捷取得成绩时,会想得到江停的肯定与表扬;会因江停的某些习惯性小动作而心猿意马;会为江停的某个态度而心怀忐忑;会一身相亲行头仪式感十足地去探望江停,享受独处时光;会暗揣着钥匙寻找堂而皇之的理由提出搬家的要求……不知不觉间,江停已成了他不能也不愿戒掉的瘾。

我们来看作者对严峫的描写:

严峫面无异状,非常自然地松了松颈椎,似乎突然想起什么似的:“哎对了,胡伟胜的尸检结果出来了。”

“面无异状”即心有异状;“非常自然”即刻意为之且演技过关;“唉对了”,明显转移话题;“胡伟胜尸检结果”,显然是要用江停关心的话题转移他的注意力。那么隐秘的心思若让江停看出端倪,岂不太有损严副支队长“区区不才在下”这尊大神英明神武的形象?

当严峫在一个小时内第二次听到“不舒服”这个词时,他“眼神不自觉地变了,几乎强迫自己转过身面向吕局,深吸一口气”,问吕局有没有什么想问自己。显然,从吕局的“不舒服”里,严峫听出了对江停三观或者说是立场的怀疑,以及对他的旁敲侧击。

一边是对江停越来越大的瘾,一边是上级对江停的猜疑,以及对自己的重望——我们不信任你还能信任谁?严峫又该何去何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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