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聚在“会”

      今天给妈妈打电话,闲谈时她说起今天是邻村的会,其实这个会就应该是庙会的意思,不过从小时候听大人们说起时就叫会,也或是他们的上辈上上辈留传下来的,直到很多年以后,我从那个村庄走出去,来到一个小城市,我才明白,他们说的那个会就是庙会。

        犹记得小时侯,那时还没有电话,出门时很高端代步工具是自行车,可更多时侯就是步行也不用代。我和奶奶走着去三乡五里的去串亲戚,尤其是会的那天。

        那个时侯大人很忙,家家户都有好多地,饲弄好庄稼有个好收成便是幸福。没有什么重要的事情是不会随便串亲戚的,小事情是没必要串,叫顺脚的人带个话就行了。

        时间长了,没有来往,也许感情就淡了,曾经的兄弟姐妹,叔伯姑舅许久不见却也生疏了许多。我想大概就是因为这个原由便有了会。

        每个村庄每一年就有一天或是两天的会,各方亲戚都要过去,有骑自行车的有走路去的有赶驴车的,邻近村的大路上有炸油条的卖水果的,油条在我们那个地方也叫果子,当然在很多地方也叫果子,那些年串亲戚带上二斤果子,是件非常高大上的事情。

        每年农历的三月初二是我们村的会,奶奶家亲戚很多,穿的干净讲究的衣服,虽然大多都是廉价购买的,却也是平日里舍不得穿的。带来了堆成小山一样的果子,过后吃不完的果子,会用竹竿穿成一串一串的挂在房顶上风干保存,还记得奶奶家的小西屋的房顶上,挂的满满的金灿灿的。女人们或坐在一起叙叙旧,好多时间不见面总有说不完的话,或是帮着主家切菜蒸馒头,大刀挥动着切着厚厚的猪肉片子,有红有白,满满的一盆,便的菜也要切大大的两笸箩,总之要越多越好,总也怕不够吃,若是不够吃便叫“漏了”寓意不好,剩下了刚叫有余。男人们呢,坐在高桌子大板凳上喝起了小酒,吃着下酒菜推杯换盏。孩子们对会这一天的盼望是不约而同的,学校会特别的放一天假,会穿上崭新的衣服,会吃上丰盛的午饭,大锅菜油慌慌的大肉,看着都会流口水。会从母亲手里得到一些零花钱,买各种小零食。

      村庄里有一条街,被各种小商小贩占的满满的,水泄不通,或蓝或红的大帐篷几乎把整条街的上空都要遮住,叫卖声此起彼伏,生意也是几家欢喜几家忧,我们小仪伴们成群结队,或是带着自家的小亲戚在人流中钻过来遛过去,也不买什么东西,心情却也自是愉悦。

        午饭过后,大人们也都闲暇了,主家会陪着亲戚们一起到会上走走转转买些需要的日用品,砍价就是需要人多,你一言我一语,杀价到最后还得有买有赠。

        这一天结束,依依不舍得送别,挽留却也是送别得另一种形式,天下无不散之筵席,终究是都要走的。

        那么多年过去了,日益发展,生活多变,那个熬大锅菜的锅也漏了,黄灿灿的油条被高价值高价格的营养品代替了,那个拉车的驴老了,去了,大小事情电话都能告知了,我们的会依然在,没有了人声鼎沸,车水马笼,可是会的灵魂意义还在,那就是亲戚还在,一年又一年时光仍冉,看着你我渐渐老去离去,留下的还在相聚,没有忘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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