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春日记|春雷惊醒梦中人

01. 

2020年2月14日。情人节。早醒。

窗外明亮。闹钟没响。是昨晚忘记调了吗?

这么快,一觉又过去了。

起身,准备一天的工作。一看,凌晨3:40。11:30入睡,才睡了4个小时。可我感觉睡得很够。

回去躺下,却无法再入眠。


春雷阵阵,响雷,闷雷。雨,一直不是我所爱,不管任何季节,任何境遇。可是,雨季该来的时候一样会来。

尝试再次入眠,徒劳无功。文字,现在你所看到的这些,飘忽于思绪中。一句一句,一段一段。标点、停顿、心绪、感觉......这份“写”的工作,已渗入血液。并不是好事。太活跃的脑袋不是好事。

听着他微微的鼾声,竟嫉妒起这份酣睡。早起是我的习惯。但这么早醒却是特例。

这一波又一波的思绪,就像睡前阅读的诗。


鲁米,爱从心底里徜徉。跨越时空,与之神交。此时此刻的思绪,正是他说的:

在夏姆士的宇宙,烛光本身

化为一只飞蛾,死在他的烛光中。

诗是什么呢?是生命的粗糙乐谱,他说的。

诗不需要解释。


年前,和朋友商议,今年筹备一个线下诗歌鉴赏会。专门读鲁米的诗,品他和夏姆士的爱。如今,一切都无法进行。计划赶不上变化。

人是渺小的。可悲的是,人总是觉得自己是个主人。

品诗,品爱,一个人和多个人,是会不同的。

02.

文字在脑海中翻腾,已成篇章,不得不起了。

起身,4:05。今天的气场有些不同。

灶台上,前一晚泡的鹰嘴豆,饱满,变软。惯性的动作,想放入锅中,为他做午餐便当。兴许,还是有点从惯性中抽离的能力——如此早,压力锅的响声,怕是会把他吵醒。

放下。将这脑海里的波澜行文。

窗外,变黑。是因为屋里有了光。方才骗我起床的光亮,此时已被灯光掩盖了下去。稀疏的几盏路灯,冷冷清清。这个季节,这场境遇,更是冷冷清清。

昨晚,他回来,拿了中山和珠海的“告示”。两座城,同步,同频——如今出小区,还需审批,出证明。真是千载难逢的新鲜事。

开电脑,惯例登陆公众号,心里挂念那篇要发的文。

4位新粉丝,2个留言,2个新人报名这一期的静心课。

其中一个留言:某某是我们在加拿大的好朋友,她推荐了您的这个课程。非常希望通过这个训练改善与太太的关系。

看着,触动。

想想,办了12期课,只遇到过5位男士。男士在这一方面,是缺失的。仅凭他这种自发想改善关系的愿想,便值得嘉奖。

想想,那位体验过的学员,对我是多么支持。

每一次招募,都是一场修行。能遇上什么人,全赖恩赐。

我说,这一次可能招不到人了。

应该是......每一次都这么说。

先生总是说,会的,而且会满员。他总是对我有信心。

我那样说,是在提醒自己,一切都交给上帝。

不过,好像每次他的预言都会应验。

如今,12位学员也已到位。

03. 

键盘的响声,很美。

在寂静的晨,经常有键盘声相伴。它不亚于钢琴。

很多时候,我都觉得打字是在弹琴。手指飞速运作。无需看键盘,早已学会盲打。这样大脑便可腾出,指挥听觉。它声音的节奏,便是我行文的节奏。

他问,你是怎么做到的?

我说,这跟弹古筝一样。弹多了,自然知道弦的位置。

琴键能凑出乐声,键盘一样能。

它奏响的乐声,不是用耳朵听,是用心去听。


春雷不断。

大自然的更替,一刻也不会早,也一刻不会晚。

立春一过便会有春雷,很有意思的事。感觉春天的脚步,是近了。而在伊朗,这依然是冬季。春天的开始是春分。

他不明白,为何中国季节的划分总是比别的国家要早。

其实,我也不明白。


雷声让我想起自己的小说《出走的喜鹊》,那闪现的第一句描写:大雨倾盆的夜晚,雷声惊醒了正在熟睡的乌鸦。

如果真要拍成动画片,第一个场景便是这个。

有位前辈叫我帮忙写剧本。是想的。那得学习这一门专业的写作方式。小说可以自学,剧本就很难说。


说回春雷。

如不是起早,只有它为伴,便错过对它的了解。

每年春季,尤其是惊蛰以后,明显增强的暖湿空气与负隅顽抗的冷空气激烈对峙,引发了强烈的空气垂直对流运动。当潮湿的暖空气上升到一定高度时就会形成高大的积雨云,云中强烈的电场使正负电荷发生碰撞而放电,从而使万钧雷霆骤然发生。(摘自百度)

喜欢看自然现象的解说。从小就好奇雷电风雨的由来。它们有声音,有情绪。它们也能影响我的情绪。

自然就像一位从不现身,却有着喜怒哀乐的朋友。这位朋友,它想告诉我们什么。听,雷声。霹雳,凛冽,让人悚栗。警钟般,声声贯耳。世间多少人,能听到这份警示。

而如今的不能出门,恰是忽略警示的代价。

04. 

想起《一平方英寸的寂静》,声音生态学家戈登.汉普顿。他在无人活动的时间里,在无人行走的荒野,大漠,沼泽,湖泊,海洋里录制自然的声音。听着那些声音会落泪。一股原始的感动。这位叫“地球”的母亲,声音是那样的。那声音是脐带,连接我久远的记忆。正如,李.马文在电影《长征万宝山》中说的:

我曾是乌有之乡的公民,有时,我会思念故乡。

每个人都有一股熟悉的乡愁。就如三毛看见了沙漠,寻回了这股愁丝。紧紧握住它,融入,再也不走开。直到,那里有了触景生情的无奈。

你的故乡在哪里?乌有之乡又在哪里?

故乡,并非指出生地,是人类遗忘的家园。这个印迹,这份乡愁,刻录在每个人的灵性记忆里。它迫使我们去寻找到一条路,一条回家的路。

鲁米说,让回家的路成为家。

读到这些话语,泪水自然流淌。如果一个人说出了所有人的心里话,这个人肯定是靠近,或者走在回家的路上。只怕是.......很多人都不知道那也是自己的心里话。

纪伯伦说,灵感从不解释,灵感总是歌唱。

诗人们都不解释,都在以神圣的韵律,唤醒我们,回家。

05. 

还是想说回雷声。

雷声是戈登.汉普顿经常会录制的自然声音之一。他的作品经常被电影声效录用。自然的声音,就像母亲呼唤儿女。听得到的人,了解这份呼唤蕴藏的意义。它低喃,它站在一旁,娓娓道来。可听到的人无几。

在地上躺过吗?面朝下的那一种。

张开双臂,耳朵贴着大地。那是一种结实的拥抱。世界上没有比那更结实的拥抱了。接纳,允许。大地,自然,地球,世界,宇宙,有它原始的品质。接纳,允许,一切的人,一切的事。

让回家的路成为家。有些人还不想回家,有些人还觉得这短暂的居所就是家。家,home,人总想有个家。

06.

屋子里另一处,灯光亮起。

5:23。时间在码字中悄然流逝。

Joonam? 他这样唤我。

怎么了?怎么起这么早?他问。

睡不着。文字又来了,所以就起来了。

哦。是被子太热了。我也睡不安稳。

是。潮湿天又到了。


广东的回南天,伴随着这春雨,拉开帷幕。从湿冷到湿热,冬季总是宝贵,干爽总是让人眷恋。

把鹰嘴豆放入锅中。

他说不能再吃外面的饭菜了。他说要减少肉食。

我唯有尽力而为之。

妻子。突然意识到这个身份很美。只因,手触摸过无数的食物,填饱过无数次那空荡的胃。婚姻,不过是,看着那个人狼吞虎咽,说你做的饭好吃。

接地气的爱,便是如此。

雨,越来越大。寒意阵阵。裹了裹毯子,这熟悉的清晨。文字最活跃的时分,是应该与它们为伴。

记录这雨,这雷,这寒冷。

春雷惊醒了梦中人。

梦中人写着关于春雷的些许。

一朝一夕。

尽在这些——

突如其来的涌动里。




...........那款做好的鹰嘴豆,在这里。明天上食谱。巨好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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