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沟沟里青草长

连绵起伏的山梁,一座连着一座。蜿蜒曲折的小路,折折弯弯伸向远方。顺着路中央低矮的草丛一直走,走向回家的路。

青青绿草,没过脚面,偶尔低矮的浅草,仿佛就是一片自由的呼吸地。路上的草肆意的长,足以证明那是条很少有人走的路,就连模糊的脚印里也长出了青苔。我们走在了这样的路上,平日里沉默的我,一下子也变得话多了起来。谈未来的,谈现在。

生活的苦呀!犹如地里的土,翻了一遍又一遍。我家有十亩地,三亩多种玉米,三亩多种黄豆,剩下的打算种麦子。天微微亮,就得起床,去地里干活。妈妈起的最早,按常理来说,学生娃起得早,要早早去学校。妈妈比学生还要早,早早干家务。当孩子们叫伙伴的声音在村里响起时,妈妈已经干了一大堆的活。

那时,妈妈去世的早,家里的活都由她干。早早做好早饭,然后去学校,爸爸还要去山上。中午还要给弟弟做饭,回家还要干家务。她说:想念妈妈,只能心中空留遗憾。

长长的路,变成了诉苦的路。心中的苦呀!总有个地方要放下来。或者给值得信任的人说说。是呀!有个人诉苦也是个缘分。

左边的山,右边的山,山下的田被一条路分成了两半,少年走在路上,揉搓着心中的苦。谁也无法选择父母,谁也无法选择家庭。生在什么样的家庭就过什么样的生活。日子是苦了些,可还是少年,总是有改变的机会。

是的,一定有改变的机会。有人说,出去打工,也是一种方式。好好念书,也是一种方式。实在念不下,那就只好出去打工。她说,远方有个他,已经出去打工,一直给她写信。她们是无话不谈的朋友。他很在意她,遇到逢年过节,总是要从远方寄来一些礼品,还有写信送来亲切的问候。听起来很成熟的样子。他,曾经给她帮了不少的忙。几乎是有求必应。他要给她买个小灵通,它拒绝了,可他让她感动。

路长呀!她说,她们之间不可能。懵懂少年细思这种可能。驿动的心在翻腾,不可能是那种不可能?很直接的理解在脑中闪现。那不就是爱吗?他恋上了她呗!她没有明说,少年没有细问,只是静静地听她说。好像关切里都是爱,那种特殊的爱,那种流行的爱。

我为少年,总有些关于爱的言语在耳边回荡。那谁说,她就喜欢他,希望毕业时还能在一起。她愿意给他做饭,给他洗衣服。听着让人很是羡慕。这么早就有人喜欢,实在是一件幸福的事吧!

听人家说那些美妙的过往。幸福的人都是一个表情,痛苦的人总是万般皆苦。一条路除了像似暗恋的故事,又像似没有表白的心知肚明。少年听着她的往事和担忧,那是苦吧!总有付出不够的付出,总有无人能懂的话。大概我就成了倾听者。苦中人不想苦吧!谁能给谁幸福,也许才是对的吧!

路很长,眼前的路有些荒凉。大概有一对脚步在衡量,好像也不是那么长。走慢一点,再走慢一点,只为让路变得更长。路呀!尤其是回家的路,总是有个终点那就是家的落点。即使再慢,斜阳、炊烟总能驱赶缓慢的脚步,唤醒晚回家的骂声。

路还有一段,或许能让另一种担忧暂时凝滞。

前方是村,村里有家。离村越来越近,只好停下来,边说边听,那些过往。动了心的,都是惆怅。舍不得的都是距离。有人听,有人说,空气也不显得单薄。如果路可以延长,那将是怎样的一种神话?

神在天上吧!人在地上啊!割不断的路,总要说再见。离不开的身影,总要被分开。青草长,总要被分开一条路,只是一个向前一个向后。当再次回头,只留下含在眼里的背影。

长长的路,的确很长。青青的草,的确很旺。可是谁人能懂那些过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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