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年前一声雷，余音犹在震耳聋——读莫言《酒国》

酒国

说来汗颜，莫言获诺奖五年多了，他的一部作品都没读过，可能是因为错过了读经典的中学黄金时段。这几天，机缘巧合在朱伟编辑的带领下听读结合，再看莫言，不得不惊叹于他的奇特想象与天才写法。其中，《酒国》印象尤为深刻，这部写于上世纪九十年代，二十多年前的小说今天读来仍然令人不寒而栗。

《酒国》是莫言的第三部长篇小说，因为涉及到了吃婴儿等残忍的虚构情节，还曾经被出版社退稿。这本书的构思来自于莫言在报纸上读到的一个陪酒员的自述。它虚构了酒国这么一个矿山城市，写的是上世纪90年代非常严重的公款吃喝现象，是一部尖锐的社会批判小说。

“弟兄们，在混乱和腐败的年代里，不要审判自己的兄弟。”这是小说扉页的一句话，也是小说主角丁钩儿的墓志铭。这意味着在混乱的年代里，每个人都无法独善其身，每个人都陷落在泥淖之中。丁钩儿的结局证明了这句话。

丁钩儿是一个优秀的侦查员，被委以重任去调查酒国的吃婴儿事件。他到酒国后，见到了各种光怪陆离的景象，却也被酒色迷惑，曾想挣扎，却无计可施，最后死于非命。

记得诺奖颁奖词上提到了莫言的魔幻现实主义，在这篇小说里有多处体现，比如丁钩儿在喝酒后灵魂出窍，从天花板俯视众生丑相，变成苍蝇恶作剧跑到女士裙子里。小说里还有一个神奇的侏儒，之前身上有鳞片，服完一剂药后得以褪去，想起来了《道士下山》的情节。

另外一个精彩之处是文章采用了套装结构。外壳是侦查员去查案，内部还有视角是一个文学青年给作家莫言投递的九篇短篇小说，涉及到吃婴儿产业链的上下游，其中红烧婴儿的描写令人无法卒读。莫言自己在小说里客串了一把，这也是他的一贯做法。

在二十多年前，公款吃喝刚刚有苗头时，就被莫言敏锐捕捉到了，并以极其荒诞夸张的手法写了出来，令人叹服。不得不说，获得诺奖真是实至名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