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事优选C】雨夜倚窗杂思

林柳青儿会员扶持计划

雨后彩虹

一场突如其来的雨，不仅打湿了这个世界，还把暮色早早地挟持而至，才到下班的时间，办公室的窗外已被夜色笼罩了。

因需加班，今夜我得呆在公司的办公室里，所以我有“不急”的资本，趁在晚餐间隙，便信步倚窗，欣赏一下窗外的景致。

拜老板的高瞻远瞩，将办公室置临大街，窗下即是城市繁华的主大道，白天人流车流熙熙攘攘，来来往往，即便是到了夜深人静，南来北往的人车仍接连不息；前眺则是城市标志性的建筑和闻名遐迩的福州西湖。

我不喜欢那些标志性的建筑，它们严重同质化，缺乏个性，统一以高大威猛做底气，反而暴露出色厉内荏的不自信和肤浅。我喜欢西湖，它别具一格，柔中带美，景色丰饶，湖中绿水缠绕，鱼游浅底，轻舟泛波；湖岸郁郁青青，白鸟翔飞，草柔花艳。

搬砖其间，难得倚窗抬眼望，通常一屁股坐下去，就昏天黑地的了，直到饥肠 “咕噜咕噜”响起来，像闹钟一样紧张地提醒我挪动时间到了，才猛奔食堂，然后囫囵地吞下饭食，又一屁股坐在位置上，直到下一个“闹钟”响起为止。

很多中年大叔的肚子就是这样被坐大的。

我的肚子没被坐大，不是上天特别垂怜关照我，因长期没准点吃饭，胃坏了，吸收有问题，食量变得很小。吃得少，自然胖不起来。不明就里的人总无比羡慕地问我人到中年仍长不胖的要诀，我就直率地告诉他们，快速有效的减肥方法是把自个的胃给弄坏了。

这个真实简单的答案总换来一顿白眼。我是无意间犯了大忌，给人感觉在故意损人呢。在这方面，我似乎成熟不起来。真正的成熟是要学会闭嘴，甚至是要心是口非，正话反说。

不知道朋友是不是正话反说，他们说，我这样的办公环境，就是工资低一点也是值得的。如果可以，我真想和他们换一换位置和收入，真金白银总是实在的，没有物质基础何来精神之享受呢？

调侃之余，乍一想，确实挺亏欠办公室的窗外。这些风景，就和我的家人一样，一直受到我无暇的冷落。照理，我的目光应当在这方面多停留眷顾才是。

有些亏欠既是我们70后这代人的宿命，也是价值观使然。每当事到临头，在规避和迎接之间，我们总选择后者。虽然江湖历练老辣，有着八九七十二招的规避本事，但当事务落在头上了，也只会在嘴上咒骂“接二连三、没完没了、不让人活”一类的陈词旧怨，而最后都会把那些让人厌烦的事务紧紧地拽在手上，夜以继日、认认真真地做好做完。

至于加班费之类的，觉得是件难以启齿的事，以至于念头一起，脑袋即垂下，如同孩提时做了亏心事似的。对老板满怀感恩，是他给了我安身养家的机会。

我也庆幸，我的老板身上没有“为富不仁、投机取巧、违法乱纪、欺行霸市”的标签。我体谅他，压力比我们大得很，付出更多。人无近忧，必有远虑，尤其是我的老板。

而当下，他近忧远虑兼有。因此，我更感恩，老板独自承受山般大的压力，而我只是比往常多加些班，便还能从从容容地拥有窗外这片风景。

当一个人为你遮风挡雨，浑身都被淋得湿漉漉了，淌下几滴水珠打湿了你的衣裳一角，你能、你敢怪他连累了你吗？

雨一直下着，像面条一样，一条条软软地往地上垂落。没有电闪雷鸣的伴奏，就缺少了惊心动魄的仪式感。其实，南方的雨大多也患有“雷声大雨点小”的毛病，就像帝国主义这个纸老虎，张牙舞爪之后销声匿迹。

我喜欢这种无声的雨，它持久，富有穿透力，能真正渗入土地，解植物的饥渴。这符合我的性格，我不喜欢嘈杂，更不善张扬。也因此看不惯那种大呼小叫，做三分喊七分的做派。

我心里把这种做派的人看作母鸡，因为母鸡下一个蛋，总要“咯咯”地大喊大叫，生怕人们不知道似的。他们不知道把仅有的一些成就放大，直至撑破了，得不偿失。

西湖的景观灯准时亮起，红、绿、蓝、黄、紫的光线妖娆迷离地打在花草树木上，映照在湖水上，整个湖就像梳洗一新上了盛妆的少女似的，腮红齿白、眉纤眸明、仪静神奕地披着一件曳地的光彩璀璨的礼服，伫立在城市的这一方，楚楚动人，令人心弛神往。

心弛神往身不往，既有几多的无奈，又有几多的自律。无奈是合理合情合法占有却身不由己；自律是对非分之念的克制，江湖复杂，诱惑颇多，不落入陷阱的把持之策全靠慎独。

自律是成人之美，更是平安之符。

车流人流如水涌向红绿灯，高挂的红灯就像一道密不透风的栅栏，将水流挡住了。待满到一定的“水位”之后，绿灯亮起，开始放闸，“水流”又涌入下一道栅栏。

深切理解了“人海茫茫”的由来，把人比作一滴水，无比形象。而生活奔波的轨道就是水管，人们就在这条管道里头循环着。

人说，人潮汹涌，皆为利来利往。此刻，我觉得不尽然，来来往往的，除了利，还有赤诚无价的爱。因为此刻，许许多多的脚步，奔向的是父母、丈夫、妻子、孩子。

再大的风雨、再浓厚的夜色，也挡不住此刻这样的脚步。

福州西湖

林柳青儿会员投稿通道：

小岛投稿专栏：https://www.jianshu.com/gt/cefac9481662f5b6

本文由【青--故事优选C】收录，荐文编辑：一阅青馨

【青--故事优选C】为会员合伙人林柳青儿创办专题。仅推荐林柳青儿旗下会员文章上榜。专注于青苗计划，培育会员提升写作能力。详见我们助力||青——故事优选C计划

专题创办：林柳青儿

专题主编：七公子小刀